第四十六章 秦端(2/2)

    布置精巧的雅间里，无论是点缀的器物还是摆放的桌椅，皆是以竹为题，倒是将竹里馆这三个字应和的恰如其分。

    瞧着苏鸾的神色，刹那之间便似结了霜一般的冰冷，望向自己的眼睛中，戒备二字，毫不掩饰，秦端却是温和一笑，衬着身上的一袭青衫，竟有种仙风道骨之感。苏鸾这才忽而意识到，自己为何在他身上只觉得熟悉，是因为他这温和的笑容，颇有几分迷惑性，恍然之间倒是和谢宴颇为相似。只是此刻，这种熟悉感却刹那消融，因为秦端的温和与谢宴其实截然不同。

    苏鸾虽是不知道这卖的是什么关子，可也知道，眼下这情形，自己也拒绝不得。

    三娘子是否觉得很有些疑惑。秦端的笑容又似乎更温和了几分，言词之间，却是减了三分小心，在下确实是冒昧了。在下之所以知道您的身份，并非是刻意，而是前次您来买画，付给我们的银票，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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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播州。苏鸾倒是有些吃不准秦端的意图，下意识便觉得事情也有些过于巧合了。今日朝廷才暗中商议此事，自己出宫是偶然之事，来到这竹里馆更是偶然之事，可就是如此的偶然，却能当当好遇上这个陌生的秦端与自己商议播州之事。

    他在时刻观察我的反应。苏鸾心中暗暗思量，她亦是在观察着秦端其人，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言辞之中推断出来，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到底对自己报着如何的意图。

    带路的小厮在将苏鸾带入室内之后，便很识趣地掩上了房门，只留苏鸾与那含笑瞧着她的陌生男子二人相对。

    至于后面，我是怎么知道的您是谁，便就很简单了。

    秦端听了苏鸾的话，却是低头微微一笑，唇畔的弧度略带三分苦涩，却也仍是温润。苏鸾没有忽略，即便他此刻是略低着的头的，可他的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自己的脸孔。

    所以，您今日请我来，不是个巧合吧。苏鸾听了这话，却是暗自吃惊，谢寰让自己出宫散心，绝对是临时起意，瞧着秦端的态度，也知道他知道谢寰是谁，谢寰却未必知道他是谁，否则秦端也没有必要从自己这里下手了，所以，若是秦端不动声色的通过自己的人，引导谢寰，促成了自己今日的出宫，那这个人的分量，便要好好掂量。

    在下秦端。在苏鸾坐下后，那人站在桌子的另一侧，微微弯身，向她拱手行了个礼，是这竹里馆的主人。冒昧相请，还请尚仪大人不要怪罪。

    不知苏三娘子，可知道如今播州的情形。秦端缓缓抬起头，目光在苏鸾清丽至极的眉眼之间一扫而过，便很是守礼地落在了两人中间的茶盘上，只用余光观察着她，倒是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

    那张银票上的徽记，是我名下钱庄中，特意为某些身份贵重的主顾而印上的标记，凡是我名下的商铺皆识得这个徽记。您不知道的是，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凡是见到了使用这张银票的主顾，便要以一万分的小心去对待，甚至，要尽我们所能去完成客人交代的所有事情。

    所以那一日，手下人瞧见了这张银票，自然是视作了天大的事。正逢我如今在京城，便来并报给在下。

    正是鄙主人。那传话的小厮正是上一次卖画给苏鸾的那一个，他的态度谦卑恭敬，只是，这一字一句，却也不容人拒绝，您这边请。

    那人离着苏鸾十步远，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眼中的戒备，反而微笑地指了指面前早已备好了茶案同各色精致小点的桌子，示意苏鸾上前落座。

    你家主人？苏鸾这会也回过神来，身体微微向后，流露出些许的戒备，可是这竹里馆的东家？

    我以为这竹里馆的主人，也该是个如松竹翠柏一般的清傲人物，原来是我想岔了。苏鸾的态度很有些戒备，听了这一句尚仪大人，戒备之中，便又带了几分嘲讽，秦先生既然知道了我是谁，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