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二哥扬名(2/2)

    外头忽响起一阵嘈杂，却不像是雨势加大。苏澈的帅帐，门帘子被人从外掀开，他的手按在剑上，却见那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跟前。

    将军！咱们得手了！说完这话，报信的千夫长才后知后觉，自己此举是犯了军纪严明的苏澈的忌讳，刚要请罪，却听得他朗声大笑。

    场中鸦雀无声，只有一面绣着苏字的军旗在夜色里，被火把照的一片血红。自云贵将军府的高级将领们被杨氏杀死殆尽，云贵将军之下，军衔最高者，就是苏澈这个参将。战事胶着之后，他便被下旨提拔为云贵将军府佐领，已然是云贵军中第二人。

    一张本该是江南春色里簪花少年郎的脸孔，被军旅生活磨出了七分的棱角和三分的风霜，倒是比他真实的年纪，显得成熟了许多。

    传令上下！即刻整装，咱们趁此机会，便一鼓作气。

    听完了命令，那千夫长便出了帐去传令。

    父皇。谢寰瞧着苏鸾煞白的小脸，心中一痛，万分不忍，却是难得的开了口，苏澈用兵不拘常态，不到最后之时，定不会只一门心思的死拼，情况倒未必如何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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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澈默不作声，一张总是冷着的脸，此刻已是并无什么情绪，但他心中的起伏，却并不比旁人少。这一场仗，对于他而言，国家存亡播州局势，都尚是次要。更重要的是它对于自己对于苏家而言的意义，若是他能侥幸拿下此战，那么随之而来的权力对于苏家而言，便是不可估量的。

    苏澈瞧了瞧外头的雨势，站起身来，敲了敲自己酸痛的肩头。昨夜斥候的消息便一道道地传来，杨氏的大军且战且退，蜀军跟着一路追击，最后一道消息是半个时辰前送来的，杨氏的前军距离此处已经不过九十里，若是没有这场大雨，只怕今夜，便就要兵临此处。

    只两人回营，其中一人重伤。

    诸位，今夜你们所要执行的任务，不吝于亡命。在此，多余的话，我也便不说了，只以这碗中酒为各位壮行。此去，还是我常与你们说的那句话，不死不退，不胜不还！干了！

    苏澈走到门边，倒是低声问了守在帐外的兵卒一句，可有人生还？

    不死不退！不胜不还！这数十人一齐高喊，随后皆是饮进了碗中酒，向地下一摔，以示视死如归之信念。

    这千夫长跟在苏澈身边，已有五年，从他还是个百夫长时，便做他手下小兵，如此的朗声大笑，竟也是第一次听见，即便是苏家被平反的那一日，他都不曾如此的放纵，显见，此役对于他而言，被看的到底是有多重。

    这十数人很快便消失在眼前，融入浓浓夜色之中，苏澈一身铠甲亦是数日不曾解下，无论日夜。他的手轻轻按了按连日来因为疲惫而一直隐隐作痛的额角，目光瞧着远处海龙屯高大的城墙，冷厉又阴鸷。

    三日后，遵义府下起了一场大雨。虽还不到五月，西南便已然是湿热的很。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倒是叫大军上下的焦灼，减了些许。

    是。

    千里之外的遵义府，围城的第十五日夜里，苏澈的大帐外，数十个蒙面的黑衣人，正站在空地上，面前皆摆着碗壮行酒，一身铠甲的苏澈，当先举起了面前的粗瓷碗。

    诸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