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潮(2/3)
此时,东方已微微放出了丝光亮,
走吧!
王老九领着他们走过去,近了,才发现,边上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陆金心中正想用什么词语去表达他的感叹。
王老九吁出口气,站定了。
陆金似乎能够感受到她的怅惘和迷茫,
遗光往前看,王老九的白褂在暗淡天色里一明一灭,他早已经喘起了粗气,却还强撑着,大步迈开,有些一瘸一拐,却很快。
他们都不再说话,极目远眺,那绵延不绝的山坡在夜色里像起伏的兽脊,在尽头的地方仿佛有一痕亮色,眯眼看去,似乎泛着粼粼的光
王老九摆了摆手,
一只羊皮筏子吹饱了气,躺在河面上飘着。
老蔡呐?
这样广阔雄浑的景色,谁见了,不会自觉渺小呢?
他们目光被吸引过去,才发现有火星明明灭灭,
想这才躺了几天,怎么能站起来?
你可见过,天上的河流,高高的倾泻下来,
还是陆金撑住了她的肩膀才没叫她差点滚下去。
彼此的轮廓都有些看不清了,可他们都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在笑。
他打开门,招呼他们跟上来。
便如这黄河之水,我虽是天地间苍茫一粟,也愿奉献一生去追求正理公义。
耳旁响起来一阵轻轻的吟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遗光抬头看他,晨光像层薄纱轻轻的罩着他俩。
见他态度这样坚决,陆金和遗光只得跟了上去。
年年岁岁,不舍昼夜
陆金见他还扶着腰,脸色蜡黄,想是伤口还疼着。
她太瘦了,像一个芦火棍,写满了苦难和折磨的脸见到王老九一行人却笑了起来。
他转过去,只见遗光直直的注视着水岸
王老九点点头,
陆金和遗光停了下来。
不用,昨天你说的我都记着了。
那些因为见了博大而产生的自怜自艾的空虚感伤,对前路的迷茫和彷徨,仿佛一下子消散不见了!
又翻过一座土坡,遗光已经腿脚酸软,
一只枯瘦的手爪解下羊皮袄,那人站了起来,竟然是个瘦削的老汉。
或许是什么动物。
他仿佛有些明白她说的意思了
俺们苦惯的,这算个啥。昨个收了恁的钱,可得把事儿办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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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一年,十年,一辈子。总会到的。
天有尽头为海,吾辈求索终可得!
皮筏边,有堆雪白的影子闻声动了动。
遗光摇了摇头,
陆大哥,奔流到海,它们必然能一偿所愿吧!
要不歇一会儿吧!
坐船?
左转右转,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四周还黑黝黝的,静悄的环境,只有或沉重或细碎的脚步声,偶尔极快的蹿过一串影子,借着夜色的遮掩,看不真切。
土黄浪涛像你追我赶的骏马,一往无前的淌着
陆大哥,你听,好像有水的声音,咱们应该是近了呢?等坐上船到时候再歇吧。
水声渐渐大了起来,空气中仿佛飘渺着层朦胧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