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翼鸟14【胆】(2/3)

    “他……”青岫君试着调运心念，专注感应了一番小豹人之所在。

    “那……好吧，”担心归担心，幼翼却不想当个碍事的瞎眼负累，他只得请求道，“父君一定要快去快回啊！希望那只是我的无端噩梦而已。野豹子他那么机灵，肯定能逢凶化吉的。没事的，没事的……”

    猝不及防，他摸到了什么？那是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一道刺目的红光照下深谷，在梦中幼翼看见自己的拳头，居然直直探入了野豹子的身体里——被剜开的血淋淋的洞！

    譬如说，自从他发现了灵力暗泄，便开始怀疑，是那根扎进心脉里的绣花针搞的鬼。但他不愿相信，一切皆是幼翼的蓄意筹谋。

    ＊

    除了感应不到小豹人之外，还有许多他一直瞒着幼翼的危机，如悄悄潜入山中的鬼魅一般，让他很是在意。

    他知道小东西天性纯善，如若要杀自己，也会堂堂正正地出手，或是设些错漏百出、一眼就能识破的陷阱。更何况若是自己不赶去救，那根针扎进的只会是幼翼的花穴，绝不可能提前算准了，会进到自己的心脉中来。

    “怎么了！”青岫君立即睁眼，锁住那个连路都走不直的小身影——他又不能乘云遁地，怎可能瞎着眼睛跑到豹子洞去？

    幼翼揪着眉头坐下来等，喃喃自语地安慰自己。

    “野豹子……野豹子是你么？”幼翼在原地打着圈圈，探着双臂跌来撞去，就是摸不着说话的人，他焦急大喊，“野豹子你快出来！发生什么事了，你哪里痛……啊啊——！”

    按理说，只要小豹子还在这片青山里，哪怕微末如蝼蚁，也该留下爬行在主人身上之踪迹。而青岫君身为山神帝君，不该一无所获，除非真如幼翼所说，凶多吉少。

    但青岫君还是放任那谣言传开。其用意，就是怕凡人中真出了什么歹心恶毒之辈，往水里下毒，他想警惕山中的精怪走兽们，莫要鲁莽饮水，还是小心为妙。

    “野豹子——！！”幼翼凄叫着惊醒，猛烈地挣动，想要脱出青岫君的怀抱，奔下榻去确认小豹人的安危。

    若以躯干与血脉作比，没有人会对流入自己躯体中的血脉无视，因而青岫君常亲自舀水细察，以确认凡人的烟火气，没能将溪水玷污。

    青岫君拍着他的软背安抚道：“你别急，待本君亲自去他栖身的洞里查探究竟。你眼睛没好，暂时行动不便，且由父君一人前去，若是小豹人无恙，我自会将他带回来，令你放心。”

    如果说青山是青岫君的躯体，那么青岫君早已对“自己的身子”失去了掌控力。

    另一件叫他在意的事，自然就是导致幼翼失明的浑溪水，那是山外唯一能通往山中的一条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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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幸的是，溪水一直都很干净。溪流本就能够自净，区区洗个衣衫、搓个操之类，不至于真如精怪们传言的那样，会得什么“不净之症”。谣言，始于族类之间的不信任。

    “父君！”幼翼抓着青岫君的衣袍，哭着跪地，“快带我去寻野豹子，我怀疑他出事了。快，眼下立即就去！”

    所以他始终没问，而是频繁调动心念去探查，看是否有外来之物、外来之人闯入山中作祟，但却未有发现。

    野豹子满脸死气，含着悲怆的滞目凝望着自己，无声而无力地张动着嘴唇，似乎想要最后再说一句道别的话，却干涸了喉咙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