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偏差7【飞】(2/3)

    “啊啊啊——不要说了！”亚基斯“砰”地一声，双手摔碎了“酒瓶花盆”。

    老师赫曼夫人听到吼声，赶紧放下马克笔，从黑板前跑了过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安慰小亚基斯的话，便安排孩子们坐下上课了。

    “哈哈，哈哈哈！”孩子们望着刚进门的“花脸猫”亚基斯哈哈大笑，一双双稚嫩的小手对他指指点点，口中发出了响亮的嘲笑。

    在那个自然日，孩子们除了学习植物的知识，还在赫曼夫人的教导下，懂得了鸟类飞行的原理。他们很快就活学活用起来。

    他们端着小椅子，四五人一组围在一起，坐在画有卡通图案的彩色方桌边，彼此炫耀着自己面前的那盆植物。

    “你胡说，我的这一盆才最漂亮！这是我和爸爸妈妈一起去黄石公园旅行时，从岩壁上摘回来的花！我妈妈每天都小心地照料着它，她就像给我做早餐一样，细心地给花喂水！”小男孩儿不服输地噘着嘴。

    应该说，瓶子本就是碎的。他从母亲制造出的垃圾堆中找到了它，现在只是让它变得更加破碎而已。

    后来他在与坎佩尔夫人的通话里，哭着忏悔道：“哦，上帝啊！当时我以为，那只是孩童间天真的拌嘴，是小亚基斯反应过度了。我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如果我能教育孩子们，向亚基斯道一句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呜呜……”

    老师们的本意，是想让父母充分参与孩子的成长，扮演起“栽花人”的角色。却没想到有些父母，在某些孩子的成长中缺了席……

    二十六年前的某个清晨，“快乐天使”幼儿园K4班的教室里，坐满了欢声笑语的孩子。

    赫曼夫人迟来的后悔，对于坠落高空而丧生的鹦鹉波利来说，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的这一盆最漂亮！它可是稀有的粉红色花朵，比我妈妈裙摆上的装饰还美丽！”小女孩儿骄傲地说。

    这些孩子都是幸运的，他们的父母很爱他们。尤其是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覆盖了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那是亚基斯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控的吼叫——如果后来没遇见S的话。

    “你们快看呀！他拿的那是什么？是我们学校门口的草地上，那些白色的野花吧？”

    “都不对，都不对！最漂亮的是我这一盆！这是我妈妈亲手带着我种下的，每天我们都拿小尺子记录它的身高，把数字写在小本子上。我妈妈写的数字最好看了，哼！”另一个小女孩儿亮出本子。

    小朋友们一步步围拢过来，他们手里捧着的精美花盆——显然是爸爸妈妈为他们精心挑选的礼物。有些画着威风的超级英雄，有些则绑着好看的粉红色丝带……

    其余孩子望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荧光笔痕迹，和形形色色的小动物贴纸，一眨不眨的眼睛里溢满了羡慕。

    与其说这是“自然日”，不如说，这是一个“父爱母爱炫耀日”。因为“在自然日那天带一盆花来”这个作业，是上个学期就布置下的。与其说这是一道留给孩子的作业题，不如说，是在考验家长的付出。

    ＊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胆小害羞的移民孩子，居然也会大吼大叫。

    “是的，没错，就是那些丑陋的野生小白菊！可怜的亚基斯，他妈妈一定是忙着喝醉酒、狠揍他的屁股，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他种花吧？”

    “喂亚基斯！你以为你随便拔几根野花，胡乱地插到泥土里，我们就看不出来了吗？哈哈哈，还有那个摔碎的酒瓶子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以为，那种随意的东西，可以拿来做花盆吧？真正的花盆应该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你看清楚哦！”

    “好了，该从何说起呢……不如就从亚基斯走进教室时，满脸的泥污说起吧。”

    那些花盆和里头种植的花，刺痛了亚基斯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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