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nely Christmas(2/5)

    這時舞台音效響起，是非常歡快的聖誕歌，主持人走到舞台中央，開始介紹今天的特別節目。觀眾聚集在台下，引頸以待，偶爾會被主持逗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或期盼。忽然間，曹一帆覺得自己與這裏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孤獨感像一股寒氣般，以心臟為中心，逐漸往四肢百骸散開，使她即便在有溫度調節的商場內，仍然瑟瑟發抖。

    女為悅己者容。可她呢？精心打扮，給誰看呢？這些變化，又有誰會注意到？

    「你怎麼了？」方俊森看到她美眸含淚，馬上緊張地問。

    對於別人的盛情，曹一帆向來不懂拒絕，也就只好點點頭答應。

    曹一帆本能地回頭，抬眼一看，是當日找警察拯救她的人，方俊森。

    然而方俊森的動作更快，像預知到她的意圖似的，把手摁在她肩上，不讓她離座，力道不輕不重。「我們的節目快開始了，賞臉留下來觀看嗎？」他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即熱情又溫暖。

    「帆帆。」一把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原本也以為自己會像大家一樣開心。

    看戲途中，摟摟抱抱不在話下，當電影出現接吻情節，兩對情侶就會順勢親起來，啵卜啵卜，非常「刺耳」。

    不一會兒，舞團就被介紹上場了。他們這團隊可說是非常國際化，除本國團員外，有大半是非華裔團員。

    眼圈又不禁泛紅。鏡子裏的可人兒搖搖頭，甩掉負面的思緒，趕緊出門，不給自己繼續胡思亂想的機會。

    曹一帆今天穿得頗為休閒，上身一件香芋紫色衛衣，下身是牛仔短褲配運動鞋，髮型是簡單的高馬尾，整體打扮都顯得有點孩子氣，有別於平日下了班去學跳舞的她。剛才那一個回眸，竟讓方俊森有種胸口中箭的感覺。

    踏入十一月，她便開始期盼與林靖共度第一個聖誕節，為此，她還偷偷節食。豈料她的愛情故事熬不到聖誕節便曲終人散。

    顧小思終究是太年輕，在選位上沒有深思熟慮。她應該安排她去邊角位置，而不是正中間。雖然中間景觀好，卻很容易變成夾心三明治。曹一帆就剛好夾在兩對情侶夾之間。

    別看方俊森平日溫文儒雅，當強勁節拍的音樂一響起，他竟平地翻了個空翻，塑造了一個完美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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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緊緊抱着自己，縮成一團，眼眶底的淚水晃晃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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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附近的長椅坐了下來，抬頭看看被佈置得金碧輝煌的聖誕樹，又看看周遭的人們，有情侶，有三五知己，也有一家老少。在節日氣氛的渲染下，大家似乎都很開心。

    顧小思為曹一帆選了一部口碑很不錯的英雄科幻片，氣氛輕鬆、歡樂，情節也非常緊湊和刺激。然而曹一帆看不到完場就離開了。

    曹一帆立即撇過頭，快速地拭了拭淚，再回首，微笑道：「沒甚麼。你好呀，你怎麼在這兒？」

    「我們舞團受邀來表演。」他往舞台旁邊指了指，曹一帆隨即看到他的團員。「你呢？過來逛街嗎？」知道曹一帆不想說，方俊森也沒急着追問，但眼裏是藏不住的擔心和關注。

    「呃對，看完電影就順便閒逛一下。你快回去準備吧，我也該走了。」曹一帆匆匆回答，就想站起來。

    方俊森笑得更開了，三步一回頭地走回隊友身邊，深怕曹一帆會偷偷跑掉似的。

    回想起來，他們好像從未如普通情侶那樣約會、看電影、血拼、漫步沙灘。他們一起的這段時間，就只有工作、吃飯、做愛，偶爾閒聊。

    她就是這麼要強的人，盡量不給別人造成困擾。況且，在從前被欺凌的日子，倘若被人看到自己哭唧唧，只會被欺負得更慘。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

    「逃」出來以後，曹一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商場閒逛。逛着逛着，就來到商場中庭。由於是聖誕節，中庭立了棵兩層樓高的聖誕樹，非常氣派，樹下還擺了巨型「糖果屋」和薑餅人，旁邊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