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兔儿悔过远避凡尘，上仙不满强行带回(2/2)

    兔儿又往前走了一步，颤颤伸手。

    泠然君浮在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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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仙想象得出，兔儿窝在将军怀里酣睡的模样。他有些沮丧。

    “整天和妖魔鬼怪厮混在一起，成何体统！”

    兔儿呼哧呼哧地喘气，红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上仙，“你，没资格。”那副模样，真像妖界的小魔头。

    泠然君说，他不容于三界，只好到处辗转，匿迹世间。

    泠然君一点一点亲吻自己的左臂，喃喃自语。

    “呜呜！救命！”兔儿在水里扑腾，呛了好几口水。

    泠然君游去岸边，眼神里荡着月光：“下来。”

    “他吃草？”上仙惊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找那妖魔？”

    兔儿爬起来，转了两圈，彻底不见泠然君的踪迹了，急得眼泪汪汪：“你，你！多管闲事！”

    兔儿挣扎了一会儿，觉得眼前又清晰起来。

    兔儿点头：“但我不会游泳。”

    泠然君勾起嘴角，伸出手。

    上仙把兔儿抵到树干上，把发怒的金色眼眸凑到兔儿面前：“三年，你悔过了什么？你这样胡来，早该被剥了仙籍。”

    “下来。”

    “啊！”

    “毕竟是兔子呀。”

    兔儿仿佛被什么蛊惑，慢慢靠近水边。泠然君的眼睛是灰色的，真好看。

    那声音很轻，但兔儿知道是对自己说的。

    上仙压抑着许久没有发动过的灵力。

    这回，泠然君，又要离开了吧……

    泠然君、泠然君！

    兔儿猛地被拉进水里。

    “就是要刨坟坑！就是低贱！你滚，别管我！”

    “回仙宫。”上仙抓起兔儿的手。

    －

    兔儿神色惊惶，他知道，一定是上仙把泠然君惊走的。泠然君，去哪里了？兔儿吼道：“你干什么啊！”

    上仙好心施救，兔儿却不领情。

    兔儿回头，发现昆仑上仙站在他身后。

    上仙看见将军从怀里摸出一把干掉的草。

    “泠然君……”兔儿坐起来，望向水潭，唤：“泠然君？”

    泠然君轻轻地叹气，有些愉悦，有些疲惫。

    “我、我……”

    兔儿哭吼，发狂似地挣脱上仙。“滚！滚远点！我不回，再也不回！”

    “我、我不敢……”

    兔儿看着泠然君，看得出神。

    是泠然君的声音。可是，他凄诡幽丽的身影不见了。

    漆黑阴森的密林深处，有一口清池。月光下，泠然君脱去衣裳，走近水里。他伸展四肢，整个人若隐若现地飘在水面。他的左臂在月光下莹莹发亮，似乎环绕着一股异气。

    “别管我！”

    “哎，他爱吃的苜蓿都在我这里放蔫了。这兔子，跑到哪里去了……”

    “也是……”

    兔儿缩在池边的柳树下，有些害怕。怕这股异于仙界的不知名幽气，怕那池深不见底的水潭。

    上仙眼角微微动了一下，他竟不知道将军和兔儿关系这么好。上仙莫名生出一股火来，一半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明明知道兔儿在哪里却找不到理由与他见面；一半生将军的气，兔儿现在正要人劝慰，呆将军怎么不去下界找找。

    “哼，我就知道……”

    “那整天跟着野鬼去刨坟坑吗？一身尸臭味。竟爱和那种低贱的东西混在一起！”

    兔儿感受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太初的力量太强，已经在伤他的仙魄了。

    嘭咚一声，兔儿身后的大树碎成粉末。

    水很深，踩不到底，兔儿不行了，咕噜噜沉下去。

    泠然君好诡异，好漂亮，好邪恶，好迷人。

    他倔道：“废掉我啊，这样、这样我就和泠然君一样了！”兔儿疼得眼泪直流，心里却在怜悯泠然君。

    “想看吗？”

    “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