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十一)吾心卿卿(2/3)

    无尘:人间恐有大难,我得上太清仙境一趟。

    无尘:委屈你了,嫧。

    无尘进门,思虑着白鹤容他的这两个时辰要做什么。

    无尘见她一脸茫然,心痛如绞,你有许多事情都不记得,这些不是重要事。嫧宝,在山上等我来找你,山下危险,若迫不得已非要下山,记得你的斗笠与帷帽。从前教过你的法术,若是不记得了,书就在书箱中,找出来好好练,不要淘气,不要受伤,不吃外面的东西,有危险就上山来,翠微山是我们的家,不会有事。

    嫧善一愣:今日便走?

    盖因事发突然,嫧善没有一点离愁别绪,今日分明是极其普通的一日。

    清凌凌泉水之中,嫧善一捧水扑到脸上,水花溅落,霎时被抹平,映出嫧善一张湿透清亮的脸,还有一张乌发的粉面,嫧善一惊,慌忙抬头,见是陌生人,心下不爽,身后的尾巴忽然冒出来,长毛坚竖,面色不虞,道: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白鹤童子悠哉转去厨房,看到锅里还有素面,取了碗筷自食其力。一碗面吃了个精光,眼见着时辰要到了,无尘还不见出来,他便起了捉弄之心,指了一只雀儿附上一点神识,令它悄悄飞到窗沿下,啄破一点窗纸往里瞧。

    无尘道是。

    只见那只狐狸红着眼眶,哭过的模样,嘴里鼓鼓的在吃东西,桌子另一边坐着升卿,手上捧着一碗面,正卷起几根,缠在筷子上,待那狐狸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升卿自觉将筷子上的面送入她口中,不知说着什么,声音低得很,仿似那狐狸是窗纸糊成的,稍高声而语便要破成碎渣了一般。

    半真半假的话,最易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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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探来她的衣裙,帮她穿上,什么都是委屈你的。

    无尘说要去下一碗面给她吃,她便去引了山泉水净面,。

    嫧善端等着无尘来亲她,却久久不见动静,只好自己爬起来,也不顾周身赤裸,带着一身痕迹爬进无尘怀中,怎么了?

    嫧善:我都知道,你不要担心,好好的去,快快回来。

    嫧善悠悠醒来,看见无尘在床边坐着,便俯身爬过来,枕在他膝上,闹玩意儿一般,在他腿上挠了挠,眼睛里还裹挟着睡意,雾蒙蒙的,像一只黄鹂鸟,就那么看着他,清清浅浅地笑开,右边脸颊上一颗小巧梨涡,清丽有余,美艳足矣。

    无尘:那就烦请白鹤童子为我保密。

    嫧善举袖擦脸,将随身带来的手巾子摆进水中,并不答话。

    白鹤童子:勿要掉以轻心,太清仙境不容之事,终会水落石出,你的事包不住老君的火眼金睛。

    嫧善虽不十分聪明,却有本性里带着的敏锐,见无尘与往日大有不同,当下便觉得他怀里如同长了荆棘倒刺一般,再难安心呆下去,撑起身子来就要下地,却被无尘按住紧抱,嫧,我恐怕要离开一阵。

    无尘又待开口,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乎将要远行的是嫧善。

    嫧,来吃面。

    无尘还未开口,只看见她便觉得此程艰难无比。

    白鹤童子粉面含笑,长袖轻摇,我乃天宫玉将,来此捉拿你夫君归案受审。

    无尘不理他,又把面端上进了屋子里。

    嫧善听得一知半解,见他说的急促,便知是时限将至,不论懂不懂,只道我知道了,懂了。

    两人对视,却都相拥而笑。

    又想起白鹤童子皇子之言,慌慌张张将被子拾起裹着嫧善。

    嫧善:太清仙境?

    白鹤童子受了冷落也不恼,蹲在泉边自说自话:你夫君在天宫置有九九八十一妾、八十一婢,个个美艳无双、身怀绝技,也不知他贪图你什么,竟愿意与你烧火造饭、隐居山林。

    无尘:也不是不可鱼死网破,原也是他一句话骗我去入了道门、修了仙,此番若他因此要抽我仙骨、脱我仙籍,只要不伤害她,一切皆随他愿。

    嫧善:委屈什么?

    嫧善一甩手巾子,转身看都不看无尘一眼,径自走进屋子里摔上门,接着屋子里劈里啪啦一阵大响。

    白鹤童子掸了掸身上的水,道貌岸然地说:升卿,家有悍妇,如有一虎啊。

    嫧善忽然恼怒,扬手之间,清早的冷泉水扑了白鹤童子一身,一条舌头若是只会胡诌,还不如割了喂狗,也算功德一桩,日后黄泉之下、割舌地狱里,不知能省多少事。

    嫧善:去做什么?

    白鹤童子哈哈大笑。世间修道者听你此言,不羞死,也要愤死了,届时,便是再有十座翠微山,也要被夷为平地了。

    无尘端着一碗面出来,院中两人一个湿着脸一个湿着衣服,脸红脖子粗,似是已经打过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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