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二十三)荒凉(2/3)
烈日当空,树荫稠密,故晒不到他。
来人倏忽笑开,极高兴的样子,又是一躬,说着便要引着张流出村。
马车疾驰而去,张流寻了一块平整些的石头坐下,一杯茶一口糕,狼吞虎咽地吃。
小小孩童还不知隐秘事要隐秘行,快口直语说出此行目的。
他肚中满满,手边还有一壶好喝的奶,林中凉风习习,无人打骂,没有满室的烟雾。
张峁村东口,几个扛着锄头的人在大树下私欲。
不是带走,我方才在这坡下拔草 ,听得真真的,那两人是来寻医问药的。
张流回想一下那天的情形,他们来时是晌午,小的那个一来就盯着我家的菜园子看,卅叔掀开门的时候,她似乎被呛到了,大的那个就去给她拍背,两人还说了些话,我没听懂,之后大的那个进了屋,给我娘看病,小的那个蹲在地上给了我一张饼。我娘好像问那个高个道士今年几岁,他没答,小的那个后来也进去帮忙,他们还给我祖母看了病,说是如果药吃完了,可以去浏河观取。
张流:师父。
张流不明所以提着食盒与茶壶从马车上下来,发现自己在村子的西头,他方才是在东头上的车。
不一时,一整盒糕点皆进了肚子,他撑得几乎站不起来,提着食盒与陶壶进了树林中。
求医问药那为什么带走流儿?流儿又不会治病?
那人将杯子递过去,张流一看,白色的,喝一口,满舌醇香。
什么两个道士呀,那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师父,女的是徒弟,说是都在浏河观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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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流伸手接住那块糕,放进嘴里咬下一点,甜、酥、香,百味融于口中,还来不及咀嚼,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一声。
那人又问:你还记得你娘看病那天发生了甚么事情吗?你要是说的好,我这里还有一整盒糕点,各式各样,什么味道的都有,都可以给你。
他们不是去浏河观求医吗?为何绕着村子走了一圈?
那人将一个食盒与一个粗陶茶壶递予他,小相公,我就送你到此处了,我另有急务,日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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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流咽下口里的糕点,点点头。
从前吃饭时,吃的慢了,爹会从他碗里抢,后来吃慢了,娘会打他。现在他吃得快,是因为糕点真的好吃。
他没说那小的道姑给他塞了一把银子的事情,银子是他的,如今正鼓鼓囊囊塞在胸口。
那人沉默一时,反问:大的给小的拍背?
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张流舔了舔杯沿,又是点头。
来人转头答话:尚甘城右[1]严家是我主家。
张流被引到村口,上了一辆马车。
你叫流儿是吗?
张流问:有水吗?
方才有两人来,把流儿带走了,你们可知是咋回事吗?
车上,方才说话的人与他同坐,见他有些局促,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块糕,小小的糕点,粉白的酥皮花瓣,黄心点成蕊,扑鼻的香气。
张卅喊也喊不住,只好高声问:相公贵姓?家住何处?
哎,记儿家的之前不是染病了?有两个道士来给她看病,城里的人家听说两个道士医术好,特地来求的。
那人问:小的怎么称呼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