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上）(2/4)

    “可我今天又失败了。”狄伦耷拉着脑袋，“他肯定会批评我。”

    “不，那个是——”他辩解道。

    凯勒尔看他害怕希洛的模样实在是像极了当初被尤德尔揍得下不了床的自己，“刚才叫疼的可是你自己。”他当初也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让玛莎去向尤德尔求情。

    这可不行啊。凯勒尔心想。但他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很好看。”他笑道，“我挺喜欢。”

    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

    “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治疗术。”碧绿的瞳孔在午后阳光下亮得像两个小太阳。凯勒尔不忍心让他失望，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还是回去……你干什么？”

    希洛也会这么变戏法玩，不过男人的阵势大得多。只要他想，能让满山的花色每天和彩虹一样变来变去。

    凯勒尔愣神片刻，一下烧起来，滚烫的红在阳光中的蜜色皮肤下尤其明显。

    “你又来了？”凯勒尔抱起半大不小的男孩，朝周围挥挥手，藤蔓们便自动退散缩回土里。

    “真的吗？”男孩眼神一下恢复了光亮，“送给你。”

    “不要去找他。”嫩嫩的脸颊蹭着凯勒尔，“只是个小伤口，很快就会好的。”

    “疼……”男孩趴在他怀里眼泪汪汪。想要从希洛那张木头脸上看见眼泪再过五百年都不可能。凯勒尔心情愉悦，捞起男孩衣服。

    “你有办法的，对吧？”他撑起身子，朝凯勒尔投来期待的目光。

    虽然拥有比希洛更加纯粹的本源力量，但小小的男孩根本不懂要如何使用自己身体里浩瀚恐怖的魔力。希洛显然也没有教他的耐心——他既希望狄伦能够强大到克服自然之灵的恶念，又怕养虎为患反而害了自己，便任由他像山里的野草一样自然生长。

    “皮划破了。”想必是慌不择路冲进了荆棘丛，“走，回去找希洛给你治。”

    “我不会治疗。”凯勒尔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草地上。他确实不会任何魔法。那些藤蔓只是因为希洛的命令才不一起攻击他。

    他折下那朵花插在青年微硬的发间。白色花瓣在黑发里相当显眼，有些幼稚。凯勒尔失笑想要弄掉，又被狄伦扑上来塞回去。打闹间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青草地上。

    “我看见了，”他抬头露出眼睛，小声说，“上次在厨房里……”

    也许是因为魔力联系，凯勒尔能对狄伦的情绪感应相当强烈。男孩垂头丧气也会让他心情低落。

    狄伦当然不知道这些心思。他只觉得那些无处不在的藤蔓简直是他此生最大的噩梦，而噩梦的唯一出口是凯勒尔。他每次逃跑到精疲力尽再看见在某处闲忙的凯勒尔，简直如同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路飞过去扑进男人怀里。于是那些藤蔓生生止在半空中，围在他们身边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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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大惊失色，赖在地上打滚。凯勒尔怎么拖都拖不走。魔法是个考脑袋的东西，狄伦却在长期逃窜中阴差阳错练了一身力气出来，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现在能做到哪一步？”他试着安慰男孩，“只要有进步就是好事。”

    狄伦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他一眼，手放在他们中间，片刻后揭开。一朵小小的白色野花盛开在绿茵上。

    山风吹过树下。自然间流动的魔力让凯勒尔惬意地眯起眼睛。狄伦小小一个压在他身上，是他单手可以拎起来的程度。看着身体里的一部分逐渐成长的感觉非常奇妙。

    狄伦双手双脚环在他身上以确保自己不会被丢开，下巴杵着凯勒尔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