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雨中(2/2)

    他以为小蒋会永远是他“日常”的一部分，不管发生了什么，他们都至少是朋友。

    如果小蒋发现他不见了，一定会找到那里去吧？

    头上的雨停了。

    他以为至少这层关系不会发生变化。

    他只是想着：快走。

    “为什么啊……”

    那些事他不是全部都接受下来、甚至开始享受了吗？

    ——为什么？

    “我的东西……呜、……回不去……”

    已是放学时分，这里当然没有人，少年靠着墙，缓缓地、坐了下去。

    他走到门口时，外头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他忽地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下雨了——也是，最近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

    因为过激的性爱，他的脚抽了筋，踩在地上一阵阵地发疼。

    少年迈开脚步，踉踉跄跄地冲下楼，他的脚趾疼得抽搐起来，他死死咬着牙，终归没发出一点声响。

    绝望感铺天盖地地向他涌来，他一步步向前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图书馆后头。

    雨声里混杂着说话声，那声音让少年心头猛地一颤：是小蒋；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讲电话。

    少年在雨水中抱紧膝盖，压榨着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温度。

    他又哭了，泪水混进雨水，逐渐分不清彼此，酸涩感从鼻腔冲向大脑，把所有感知都彻底淹没。

    “呜、咕……”少年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想，他知道有什么不同，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去想其中的不同。

    大雨如注。

    这会儿显然已经放学，他没有遇上任何一个学生。

    他摔倒在楼梯前，手掌慌乱地撑住了外头潮湿的地面，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挣扎，最终整个人跌进了雨中。

    虽然他最终扶着栏杆撑住了身体，但已经在失控边缘的情绪顺着踉跄彻底爆发。

    忽地——

    书包、伞、乘车卡，他的东西都在教室里。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询问谁、询问些什么。

    但几乎所有“他以为”的事都已经彻底崩塌，留下的只有一地的坑坑洼洼，让他在跑过时被它们绑倒。

    这多少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不在会议室里——不过眼下的少年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现在的他根本想不到方法。

    他一路顺着走廊蹿下楼道，因为双脚的疼痛，他险些在那里摔了一跤。

    “为什么……呜……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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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少年心头的混乱要远胜过这疼痛，他手忙脚乱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边抽泣边把它们胡乱套在身上。

    ——他不是已经被强奸、被侵犯过很多次了吗？

    “呜！”少年的脚终于在楼梯的最后一阶那里没有撑住。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无法想，只要他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呼吸被彻底扼杀了。

    怎么办？

    没有伞，可他宁愿淋着雨离开，雨水迅速让他湿透，少年打着颤，觉得混杂着雨水与白浊的液体正从自己的裤管里流出，他颤抖得更厉害了。

    少年狠狠地咬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