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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楼道的灯骤然大亮。

    那便是——没钱。

    这时，楼道里有人走出门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多了起来，有人说是这一片小区都在停电，过会儿便好了。

    他抿着唇，手上松了力气，拽着扶手的栏杆，缓缓蹲下去，头埋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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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久久无人回应。

    “老板，你不回家么？”傅子澄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傅子澄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于程隽来说，空荡荡的房子哪里还算是家。别说程隽，就连他自己也有些难过地别过脸，只知道小声说对不起。

    阮啾啾：“？”

    两个世界运转的时间完全不同。另一个世界已经要度过大半年，而这一边，阮啾啾只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

    正在她犹豫之际，网管小哥幽幽地说道：“像你这种女孩子，我见过很多，一般都是毫不留情拒绝，毕竟我工资也不多。”

    空荡荡的楼道，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因为太无聊，他甚至数过从办公室到停车位需要多少步，下车回到家又需要多少步。

    *

    “……是你吗。”

    但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劝得了程隽，唯一能走入他内心的人正是令他如此麻木的罪魁祸首。

    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约莫也便是这么长久了。

    他的询问出声，过了好一会儿，程隽才迟钝地瞥了他一眼：“嗯？”

    手机用不了支付功能，浑身上下没有一毛零钱，当她浑身上下掏了个遍，和网管大眼瞪小眼维持着死寂的沉默之后，阮啾啾开始思考要不要把耳坠给当了。银质的耳坠，多多少少还是值一点儿钱。

    黑黢黢的楼道中，死寂的沉默。

    “但是，像你这么直率不做作的女孩子，我还真是头一回见。”他抹了抹自己的头发，“别说包月，包年都行。我给你选个最好的位置。”

    她怀揣着即将回去的希望，踏进网的大门。

    他的脚步僵在原地。

    一分钟后。

    有时候他们真怕他憋出病来。

    阮啾啾遇到人生最艰难的事情。

    鞋子踩在楼梯上，一步接一步，空荡的楼道响起脚步的回声。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像往日一样慢吞吞地上楼梯，就在这时，只听到细微的“啪”地一声，楼道霎时间陷入黑暗。

    程隽站在原地半晌，仿佛身处被整个世界抛弃的边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回过头。

    平安夜，涂南跟秘书出去玩，焦樊飞到美国去找安柔，唯有他凄凄惨惨，却看到空无一人的楼层中，唯有程隽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程隽一手紧紧握住扶手，他的背挺得笔直，黑暗中的面容模糊不清。伸手不见五指的楼道里，他屏息凝神，紧张到落在扶手上的手指都在发颤。

    “我是说，你不回……回家么。”

    楼道的灯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目。

    程隽默然地站起身，在傅子澄的注视中，拿起外套披在肩上，默默地出了办公室。司机还在停车场等着他，每日机械式的上下班，几乎不需要睁眼睛，也能熟悉地记着每一步该踩在的地方。

    在没有遇到阮啾啾之前，程隽也是这般沉默，那时候是懒得说话，而现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已经无话可说了。

    阮啾啾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