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与岁月(2/3)
一张,又一张,按时间顺序展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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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冉推他,别闹你爸有东西留给你。
晚饭后沈铨在房间里和钟尧视频,钟尧嗓门有点大,语气不好:我是为你考慮,放他们一马干什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不把他弄死,明天又出来蹦跶,阴魂不散。
沈培送他去最好的国际小学,他听不进去课,上数学课画老师素描,被老师收走交给来开家长会的沈培。沈培讨厌他像林白雀,怕他玩物丧志,把他房间里的画板锯成两半,调色盘雜碎,颜料笔刷丢到垃圾桶,秦琬也吓到了。画具是她买的,她想和孩子拉进距离,就在圣诞节时送了他一份礼物。
沈铨让他在S国吃盒饭点外卖,别肖想他岳父家漂亮可爱的小公寓:我过去,你留着看家。
陆冉从书架上找到钥匙,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暗黄色的牛皮纸袋,交给沈铨。
这孩子在外面不怂啊。
但她不知道,圣诞节是沈铨的生日,也是林白雀的忌日。
六年前他站在这里,对着墙上爷爷的遗像,和沈培说:从今天起,我和沈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你的儿子。
如今他站在这里,对着墙上的两张黑白遗像,感到仇恨一丝一缕抽离身躯,曾经的记忆变得模糊。
沈培什么也没说,让他走了。就和走前一天,让他揣着盒饭走出办公室一样。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破旧的沙发,高大的橱柜,黑沉沉放着报纸和笔筒的书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贺家已经放弃他了,他活着,比死更难受。非洲那些举报都碰了政治,适可而止,报上去就行了,否则很麻烦。
沈铭大口吃着刚出炉的戚风蛋糕:嫂子,他认识你以前可暴力了,你没见他中学那会儿,整条街的小混混见了他,都得麻溜地喊一声沈哥,我出去都报他名字,没人敢欺负我。
他抱了她一会儿,安静下来,跟她去书房。
陆冉想起沈培临终前的话,把他拉到一边问,沈铭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他看到袋口露出的白纸,沉静的目光微有一丝颤动,好像害怕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手指顿了一下,很慢很慢地把厚实的纸张抽出来。
他的画。
沈培对他说:你在家画一张,我撕一张。
钟尧叹道:好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什么?你让我和丁满撑到年底?北辰他心思不在工作上,你干脆把他炒了,省点工资给大家发奖金。对了,公司的援贫项目获了个国际奖,要你去参加颁奖又要我去?拜托,我和北辰可没签你那什么股权转让书,公司还是你的!弟弟,奖在苏州颁啊,我飞过去你包吃住吗?住你泰山大人家行不?
谢总说,他早就想把渣渣关进伯母之前住的精神病院了。不过他认为你现在变了很多,放以前,说不定把渣渣当场捏死。沈总,你有那么暴力吗?
有些撕碎了,重新拿胶水拼起来,有些是完整的素描。他记得刚来北京那阵,太孤独,想妈妈了,不敢在沈培面前提,只有在画画中找到安慰。
沈铭吃了一半,抽了张纸巾擤鼻子:他在外面打架,回来我爸就揍他,我在一边看。我爸当时
然后干净利落地摘了蓝牙,把陆冉拉进怀里,手不规矩起来,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