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虚妄之星(2/4)

    “好。”

    宝贵的时光如何度过？使人欢心愉快的事又是什么人家才有？

    繁花似锦的迷人春色无人赏识，付予破败的断井颓垣。

    台上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是他。

    韶光贱。

    云非曜心底漾起圈圈涟漪，他沉静地看着面前温温和和笑得很是婉约的公主，手心不自觉攥拳，垂眸半晌，话到嘴边张口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实在是无法说出他的心思，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能被公主逼着开口已然是他的极限，这般儿女情事他说出来显然不合适，但……

    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碧瓦亭台，如云霞一般灿烂绚丽，和煦的春风，带着蒙蒙细雨，烟波浩渺的春水中浮动着画船。

    【公主不是喜欢你么，引诱她便可。】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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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整个场子只有公主和他，她身着繁复戏袍，一颦一笑皆是画卷的美，巧目盼兮，嗓音一如他听过的那样温和眷恋，悠远动听，却莫名被唱出了缠绵悱恻的味道，她分明在笑……

    长生殿起过生死不相离的誓言，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即使如此，也不生怨。

    一模一样的枪，神色相差无几，冰冷到仿佛他面前的人不过是泥巴捏出来的一般，他不屑。

    他说，好。

    【下毒也好，逼宫当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也好，如何抉择皆由你。】

    他一旦变成她的男宠，便有许许多多的机会给她下毒，那种十五日毒发身亡毫无痕迹的，又或者是喝下去就会暴毙的——他想如何让她死，她就会如何死。她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他一只手就可以把她圈起来，他下毒她必死无疑。

    她恍若未闻危险的逼近，笑得很是恬静淡然。

    云非曜静默着看向对面的人。

    云非曜几乎握不住枪。

    深闺女子却是辜负了这般的美好春光。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独自在戏台上浅吟低唱，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减，举手投足是皇族的优雅，幽深的眸子从未在何处停留，随着她的动作目光掠过场院，广袖掀起波澜将他的心神牢牢抓握，他不知为何这般想要将她拉拽下来，心底点点奇异的情愫蔓延开来，捏着手里的长枪，看着她唱完一曲，对上她澄澈的目光，却是心慌到无处遁形，走到台前仰头正欲开口，却见她转头浅唱。

    公主看着从黑暗处走出来的人，抬起的广袖渐渐落下，嘴角隐秘的笑意终于显露出来。

    你托着头，浅笑：“不如云将军就做本公主的男宠如何？”

    他午夜梦回，却是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从未有过这样诡异的梦境，却是让人心惊，寒凉的环境似乎被他从梦中带了出来，直到一炷香后他仍旧遍体发凉，寒意从脊骨攀爬蔓延，让他心脏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狠狠抽痛起来。

    而如今，公主问他要不要做她的男宠。

    可他分明不想这样，他——

    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

    云非曜狠狠一怔，一时间连枪也握不住了，哐啷过后便是弯腰去捡起地上的长枪，星眸剑目用力皱在一起，他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巧合——

    你觉得。

    【既然公主器重你，那么刺杀公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他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梦里面的公主，站在戏台上笑。

    她是在怨他。

    那是他。

    是我看你，还是你看我呢？

    台上一束光将她的身形锁定，她翩跹起舞，光束随她而动，他在台下握着枪，竟然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