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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见那孩童生得雪白可爱,粉雕玉琢一般,一双点漆似的眸子又清又亮,不是秦沄的独子秦煜,还能是谁?

    玉姝忙快走几步:“煜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那煜哥儿的奶娘王氏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原本抱着手站在一旁,此时方懒懒道:

    “哥儿淘气,非要来这里玩球,我拦都拦不住。大姑娘既瞧见了快帮着劝几句吧,今儿大爷回来了必是要见哥儿的,哥儿这般不听劝,还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吃瓜落。”

    玉姝听这话说得不像,不由暗自蹙眉,又低头去看秦煜,只见他一径拍着手里的藤球,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周围人的对话。

    砰、砰……那藤球拍击的声音单调呆板,而他一双黑瞳也是全无神采,如同神像身边泥塑的娃娃,竟似痴傻一般。

    玉姝见了,心内愈发叹息。

    原来秦沄那年中了探花后,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妻,不出一年又有喜,正是秦煜。

    寡妇蕊娘

    奈何其后秦沄之妻不幸病逝,秦沄又自请外放出京,彼时秦煜尚在襁褓,整整五年,再也没有见过父亲。

    偏他虽是国公府金尊玉贵的长重孙,到了两岁时,旁人家的孩子都牙牙学语了,秦府众人方才发现,秦煜竟不会说话。

    他并非聋哑儿,亦不是痴傻,只是从不开口与外界交流,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

    玉姝曾在医书上见过这种病症,知道此症唤做童昏症。

    患有此症的孩童往往“视无情、目无情、语迟、无慧”,且此症药石无医,只能靠患者自愈。

    可以说,秦煜的这辈子算是完了。除非他能从自己的世界里走出来,否则即便秦母再疼爱他,他也绝不可能成为下一任庆国公。

    这因此也成了秦母的一块心病,为此不知延请了多少名医高道,又年年烧香礼佛,只求为重孙祈福。

    但这世间总是捧高踩低者多,秦煜无知无觉,秦沄作为他的父亲又常年不在家,这奶娘王氏可不就仗着秦煜既不会告状身边也无人,方才这般轻慢于他。

    当下玉姝便笑了一声:“妈妈这话说得倒有趣,做下人的既不能规劝主子,那就是玩忽职守,要来何用?”

    “妈妈既这般说,不如我这就回了老太太去,看老太太如何处置。”

    那王氏一听,登时脸上一变,忙陪笑道:“我不过说两句玩笑话,姑娘怎么就当真了呢。”

    复了涎着脸说了几句软和话,玉姝方才去了。到底她只是客居在此,虽说秦母慈爱,姊妹们也十分和气,但秦家的家事,她亦不能深管。

    她一走,王氏的脸立时便沉了下来。狠狠瞪了秦煜一眼,见秦煜依旧在拍那藤球,走过去一把挥开,道:

    “拍拍拍,拍什么拍?!”

    “小傻子,别以为大爷回来了就有人替你撑腰,你看看他会不会管你?外放五年,每月一封家书,从来没提到过你一句,连大门上的狗都知道,你爹啊,最厌恶你这个小傻子!”

    说罢上前揪了秦煜的胳膊,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带着他往前走。秦煜一张小脸依旧是毫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那只手揪着自己的疼痛,只是看着那只孤零零躺在原地的藤球,直到再也看不见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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