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沙漠 06(2/4)

    也許我們不會再見面聯絡。

    我問他什麼味道，他說是護脣膏的味道，有點怪。

    好軟。

    他沒有親我，只是盯著我的眼睛，每一下都要把我撞碎似的，用力嵌進我裡面。

    我很懷念，尤其是此時此刻。

    我像是一座沙漠，又像是迷路乾渴的旅人，心底隱隱期盼著綠洲水源，偶爾自暴自棄地躺在沙漠之中，在想徹底放棄時，眼前卻再次浮現所謂的海市蜃樓。

    今晚程海的慾望來得莫名其妙，粗暴激烈，一句話都不說地佔有我。

    如今嘴唇依然是軟的，味道也依舊，但護脣膏就算塗得再多，他都不願再親吻我了，甚至於上次接吻是什麼時候，我也忘了。

    我看著面前還有些剩的食物，默默地一口口吃完，接著喝一口水，擦擦嘴巴，拿出護脣膏來，熟稔地往嘴唇塗抹。

    我依然記得程海在無人的樓梯間裡，親完我後是這麼說的。

    日落後的沙漠，大抵如此吧。

    那是他的最愛，也是我的。

    我忽然想，十年相伴，如果對彼此真正的認識只有這些，那就太可悲了。

    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分不清是生理的歡愉，還是心理的苦澀。

    我想我還是不喜歡沙漠，也不太想當旅人。太陽太熾熱，夜裡太過寒冷。

    可是他了解我，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他都瞭若指掌，沒有一絲隱藏，就像我了解他快高潮時的表情和動作一樣。

    一波小浪來得很快，卻久違地把我沖得頭暈眼花，唯一感覺得到的，是程海他埋在我頸間裡，吹來一陣濕熱的癢意，燙得我不禁身體一顫，雙腿緊緊夾住了他。

    一進來就獲得了稱號，阿南叫她古典美人，因為她從小就學鋼琴，氣質不一般，舉手投足間更是優雅，也因為她的安靜，我總覺得跟她之間有一道無形的牆，無論怎麼想靠近，她都拒人之外。

    而這樣顯得格格不入的小雨，會成為五人中的一員是阿傑的關係。

    程海和我別說是接吻，我們連男女正常的慾望也被氛圍所染，降至冰點。

    後來我才知道，那堵牆並不是因為她的安靜，而是女人跟女人之間，無法跨越的地雷。

    我懷念的，是那種被他懷抱在胸口，唇舌間纏綿悱惻的溫柔，赤裸熾熱的肌膚相貼，和每一次呼在耳邊的喘息都能讓我慾望無窮無盡地噴發。

    他的眼睛裡有話，但我看不出來他究竟想說什麼。

    我疼的想哭。

    一起一伏，頻率不相同的呼吸湊在了一起，剎那間，我幻想也許等等我們能溫存繾綣一番。

    而他從我身體裡抽離時，夏日悶熱的空氣竟冷得我起一層雞皮疙瘩。

    阿傑和我道完別就先離開了。

    程海抬起了頭，一雙仍然濃得散不去的墨色倒映著我的人影，鬢邊粘著不知是被汗水或是淚水沾濕的髮絲，被一隻手輕輕撥了開，指尖掃過我的臉龐。

    於是我狠狠地瞪回去，咬著牙，不想露出一點聲音。

    又也許，下次見面便是參加他與巴黎女郎的結婚派對也說不定。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彷彿剛才肆意侵略我的人根本是我自己編造出來的景象。

    任何的掙扎都沒有用，說是佔有都算是好聽。

    回過神的我下意識頭微微一撇，避開他想繼續的意思。

    程海一頓，與他緊貼的身體都能感覺他的瞬間僵硬。他放開了我，我仍然沒有把目光轉向他。

    那是我的初吻。

    後來我換過許多牌子和味道，他嫌了多次，最後讓我換回原本的那個。

    我並沒有像當年的不捨，有阿傑這樣的朋友很幸運，我們也永遠是朋友，只是曲終人散，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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