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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沉重的殿门,残存的斜阳漏进来,给殿内衬上浅浅一层雾红色,看起来令人很不舒适。

    ——这处不起眼的长定殿里,竟然处处暗藏险恶杀机。

    苏融抬手轻抚了抚,随即狠狠一扯,流苏崩裂,颗颗圆润的玉珠落了一地,与此同时纱帐落下,床里头“咻”地射出一根乌黑的利箭,插在被褥正中央。

    虽然撤了一些没用的东西,但长定殿里大多数陈设仍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仿佛在那个除夕夜后,越晟就再也没动过里面的布置似的。

    苏融反手关上门,缓步走到书桌旁,瞥了眼桌上的银颈酒壶,伸手一碰,果不其然,是空的。

    他垂下眼眸,回忆起三年前那个除夕夜,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而在最后,这封奏折请求越晟,将苏融速度拿下,以正皇权。

    小太监呆呆跪在原地,苏融说完话后便往长定殿走去,留下一众宫人鸦雀无声。

    他在美人榻上坐下,轻轻往榻下探了一把,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锐器。

    “你去,”苏融嗓音淡漠,“就说方雪阑强闯大殿,与你们无关。”

    长定殿久未住人,显得有些冷清。

    苏融脚步一顿,正好停在他身边,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莫名觉得这位方公子心情非常不好。

    这是一封三年前参奏苏丞相的折子。

    苏融离开窗下,来到那张花里胡哨的床前,帐角勾着的金红流苏静静垂在半空中。

    ——只要他刚刚放松身体躺下,这把匕首便会无声无息地刺破藤竹制的小榻,直直捅入苏融的后腰间,一击毙命。

    苏融起身看了看,原来是一个绑缚着尖锐匕首的机关,刀刃上发黑泛青,可见是涂了毒。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扫了一眼殿内的布置,微微蹙眉。

    他将那封奏折取出来,打开看了眼。

    然后他听见上方苏融开口道:“陛下就在行云阁,我私闯长定殿,理应有人告诉陛下。”

    苏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地方,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苏融耳尖地听见外头传来隐隐喧哗,估计是越晟快要到了。

    苏融下了轿,殿外守着的宫人们纷纷朝他行了礼,苏融却没理会,径直往殿门口走去。

    桌上摆着雕花红剪纸菱形灯,灯身发旧泛白,窗上贴的红剪纸也褪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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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下垂,小太监只能瞥见一抹茶白的袍角,布料如水,干净整洁。

    他抓紧时间,小心翼翼地快速翻找了一通,在书架的一个暗格子里发现了一封奏折。

    苏融退后一步,干脆利落地抬起脚尖踢了一把床沿,软被下的木板咯吱一响,猛地从底下迸出数把寒光闪闪的刀片,如果有人坐在那个地方,也许当场就会被戳成筛子。

    布置这些机关的人,真是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

    其人笔墨出众,洋洋洒洒列了苏相之过七大条,顺带附上了苏融揽权滥权,扩张势力的一干证据,字字血泪,直指苏相居心不良,俨然有架空天子,包揽实权当摄政王的趋势。

    跪在地上的有一个小太监犹豫片刻,低声道:“……陛下似乎不允许其他人踏足长定殿。”

    三年前这副熟悉的场景,在此刻看起来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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