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鸿(2/3)

    吴尽节止住步子，看向吴越，见他也是一脸莫名，便朝小厮吩咐道：去看看。

    不知。不过看样子她今日是不会来了，只能明日再遣人出去探探消息。吴尽节起身正欲踏出正堂，外院便传来一阵模糊怪异的声响。

    父亲教训的是。

    又去寺庙了？

    他朝两人微微俯身作揖，以示礼节，然后悄然转身离去。

    正堂一侧的长廊上响起沉缓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公主！

    他这副态度让吴尽节愈发看不惯，他别开眼，不欲再在此事上多言。

    中元已过，然而接近暮色，烟州城街上还是留着几分阴凉，门户冷清，行人寥寥。在一排灰暗无光的门户间，巍然屹立的吴府如同一道赪红的烟霞破天而至，温暖了一街的清寒。

    只不过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吴尽节。

    正堂里。

    听说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眼睛疼，郑婴心都疼化了，急急地抚上他的眼睛，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担忧。

    只见他一袭青袍，眉目清远。茕茕孑立，垂首问安，进退有礼。

    所有人都知道来的是何人，有婢女耐不住心思抬起眼偷看的，在瞥见一脸冷色的吴尽节后都悻悻地低下了头。

    只见不大不小的吴府安静地立在西街转角处，门口砌着两只张牙舞爪的石狮子，圆形锦红色门簪精巧华丽，方形门墩悄无声息地暗示着主人家的身份。朱红精致的灯笼泛着红光，映衬得红漆大门愈发矜贵大气。

    谨一是魏子游的字，郑婴亲自为他取的字。

    是不是进了沙？快让我看看。

    突然响起的男音打破了三人间诡异的沉寂，郑婴抬眼看去就对上魏子游湿漉漉透着被冷落的委屈的凤眼，她一怔，立即将身后的美男子抛之脑后，上前关切问道:

    眼睛疼。

    闻言，吴越一愣，疑道：洛河公主为何突然造访？

    烛火通明。

    罢了。

    魏子游只是红着眼，泫然欲泪。

    吴府家主吴尽节端坐堂中，向来不苟言笑的他此时却似乎有些不安，沉着脸看着外头渐暗的天色。

    烟州吴府。

    带着浓浓醉意的女声有些模糊不清，仿佛只是睡梦中的几句神志不清的呓语，远远地穿过回廊，落入众人的耳中。

    是。

    她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是以只是微微挑眉，朱唇微张，有些诧异。随后又是翘唇一笑，眼尾随之缓缓上扬，令她清雅的面容上蓦地添了一丝勾人的妖气。

    一派香火鼎盛，门楣光耀之相。

    老爷，公子回来了。一道突然闯进来的声音打破了正堂里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吴府嫡长子身边的随从弗如步履匆匆地上前道。

    别、别拉我告诉你，当心本宫回宫后狠狠地治你的罪！

    他还知道回来。

    怎么了，谨一？

    -

    吴越笑了笑，依言回道。

    吴尽节没说话，皱着眉头抬眼打量姗姗来迟的长子。

    迎上郑婴露骨的目光，吴越愣了愣。

    回老爷、公子，来的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一身华衣，女的似乎是醉了。

    吴尽节想到这里，不敢再迟疑，领着一众奴仆出了正堂。

    恰在这时。

    吴尽节冷哼，瞪着他，早与你说过，不要整日和寺庙里那些吃斋礼佛的和尚混在一起，一个世家子整天学着佛家那套，像什么话？

    一众奴仆看见他这副样子，也不敢多言，皆敛声垂首立在一旁。

    今日有人传话来说，洛河公主欲到访吴府。

    风声，似乎静了些。

    吴尽节冷哼一声，摆摆手，弗如立即会意退到一边。

    而另一边，吴越看见这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一幕，不知为何，心里竟涌上一股难言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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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猎猎，吹拂着吴尽节玄色的衣袂。

    不一会儿，被差使的小厮就神情慌张地回来了，走到吴尽节和吴越跟前，低下头说道：

    吴越没有隐瞒，微抿唇，恭敬回道：爹明鉴。

    须臾。

    他冷声问，语气不善。

    定是洛河公主。

    他抿起有些发白的唇，想要弄清楚自己内心那种古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

    暗道，这女子盯着他的眼神好生奇怪

    看着倒是顺眼。

    爹。

    毫不避讳、大胆直接地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突然而至的俊朗男子，像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目光流露出饿狼才有的炽热与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