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宅院深深(2/6)

    完了！

    空旷的书房再次陷入了安静，他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陶公诗集》，垂眼看着扉页上的字，心绪渐平。

    女娃看起来不过五岁大小，扎着双丫髻，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扑闪着，仿佛有光，粉琢玉器，笑起来格外惹人喜欢。

    吴越蹙起眉，但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靠着书柜，平复着紊乱的气息，似经历一场浩劫，眼角点染着一丝丝暗红。

    在喝酒的时候，含笑的眸子始终盯着魏子游。

    哦？也就是说你到现在一房妾室都不曾有过？

    郑婴不动声色地打量满座的男男女女，面常带笑，再配上她那秀雅端庄的外表，看起来极好相处。

    待郑婴携魏子游回到吴府时恰值晚膳，郑婴坐在上座，旁边紧挨着她的是魏子游。

    这、这就是承认了？！

    她早就留意到，从她和魏子游落座开始，陪侍在旁边的婢女就克制不住地一个个含羞带怯地偷偷看魏子游，就连那一旁低头不语，状似娴静的吴尽节大女儿吴清欢也不动声色地瞧了好几眼。

    吴越的胞妹，吴府嫡幼女，吴子衿。

    是吴越。

    他暗自念道。

    嗯。

    这般亲密无间的姿态令满堂的女子都碎了心，再对上郑婴满含深意的笑，也不敢再继续暗送秋波。

    这吴公子的滋味，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啊。

    郑婴抬眼看去。

    他刻意放慢了步伐，正是因为手里牵着的那个女娃。

    两人走进堂中，有女孩清脆如铃的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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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婴的笑透着点冷意。

    他换了一袭白衫，鸦发束冠，微垂的眼眸收敛了所有的锋芒。

    君子端方，温润如玉。

    郑婴笑了笑，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轻道:嘘。莫让侍郎大人听了去。

    吴府人不多，除了吴越外，吴尽节还有一子一女，皆为他的续弦夫人许氏所生。

    郑婴一出门就在回廊里碰见了一身穿深褐色短打的男子，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白瓷碗，里头盛着黄褐色的药汁。

    弗如面露悲戚，公子的贞洁不保啊！

    啧，难怪连吴尽节这样不懂风情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裙下。

    呵。

    什么？你弗如大惊，险些端不稳手里的药碗，他瞪着笑容宴宴的郑婴，颤声道，我家公子他他被你？

    没有看到郑婴立在原地，轻勾唇角。

    她记得这个人，他是吴越身边的随从，弗如。

    弗如原本正端着吴越的药匆匆而行，岂料迎面撞见了袅袅而来的洛河公主，当机吓得色变。

    恰在此时

    她喝下酒后，朱唇染上了点点酒渍，灯光下，她的唇泛着晶莹的光泽，看见这一幕的魏子游不禁移开眼，喉结滚动，目光幽深了些许。

    郑婴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颔了颔首，她放下抓着吴越的手，转身朝门口走去。

    郑婴笑了笑，正欲喝酒，一旁的魏子游就十分主动地端起酒杯递到她的面前。

    她眨了眨眼，幽幽叹道:

    虚室绝尘想。

    而郑婴瞥见他这副神情，便料知他是误以为自己污了他家公子的清白，不由得勾了勾唇，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来。

    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魏子游没说什么，红着脸轻轻把酒杯递到郑婴的唇边，郑婴这才凑近杯沿，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是夜。

    郑婴看向坐在吴尽节身边尽心伺候着的许氏，许氏注意到她的目光，低头羞怯一笑，娇美得仿佛是二八年华的少女。

    他伸长眼一看，她是从自家公子的书房里出来的！

    弗如绝望地合上了眼，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深吸一口气后，跌跌撞撞地走了。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身子慢条斯理地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地瞥向魏子游，姿态闲适至极。

    那厢。

    郑婴几番打量下来，已经明白这女娃的身份

    她侧过脸不经意地扫向魏子游，见灯下他眉目如画，唇若桃瓣，极尽魅色。眼眸渐渐变得有些深沉。

    一个个都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