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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索伦（Sauron）

    Sauron极少为梦境所困。即使有，也是片刻，因为Ainu（埃努）本身并不像人类那样依赖睡眠。

    但是这次，他深深地沉浸在梦中，难以自拔。这个梦里并没有他倚赖和相信的Melkor，相反充斥着另一种声音。

    “告诉我，戒指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无数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似乎Mordor所有的幽灵都赶来在他耳边凑热闹。

    “绝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黑暗狭小的地穴里，回答他的一声长长的哀嚎，带着愤怒和不屑，还有真实的抵抗。

    抵抗，这种显而易见的抵触情绪深深刺激了Sauron的骄傲。这是你最后的机会，Tyelperinquar，我还不想取你性命。他带着铁爪的手指扫过那些肿胀的瘢痕，换来的是肉体对疼痛触感本能的痉挛和颤抖。“告诉我……”他贴近那躯体搏动温暖的胸口，声音几近耳语，比这黑暗中钟乳石上的落水声还要幽深，还要辽远，“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我珍惜这段时光，希望它能延续到世界的终结。相信我，我们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接受我的要求。也许，我们还能恢复到从前那样。也许，我们还能在睡在一张床上……”

    “住……口……”那个声音打断了他，颤颤巍巍，又小又弱，甚至淹没在猛烈急促的心跳中，却真切而清晰。

    Sauron从中听出了思想的撞击和犹豫，不由得露出微笑。上次便是如此，他以所有俘虏的性命相挟，成功撬出了矮人7戒的秘密。而现在，他要更加努力，得到精灵3戒的去向。

    集中精神去倾听，去感受对方的细微变化，去捕捉，去虏获一切渺然之变——那是一个生命对痛苦，对挑衅，对一次又一次折磨的反应——以便找到突破点。他能感受到精灵生命的衰弱，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而那具身体的主人仍在对抗，拼尽一切拥有对抗。

    哪里才是他崩溃的那个点？黑暗之君离开曾经的朋友，将心跳声对自己思绪的干扰降到最低，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转着圈。哪里才是？哪里才是……哪里！他张开双眼，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甜美悦耳，仿如吹过Arda的春风，“怎么，我刺激到你了？罪过，罪过。但事实就是，我们……确实在……一张床上……睡过……”

    锁链发出了蚁蚀般的颤抖，甚至不比微风拂过晃动得更厉害。但任何微如沙尘动摇都逃不过黑暗君主的直觉，一切外在的表现皆是灵魂思索的征兆。Celebrimbor（凯勒布理鹏）没有回答，但是他轻轻扭动身体的动作吸引了Sauron的注意力。堕落的Maia清楚，自己的话语一定在这精灵心中掀起了风暴。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已经迈出了脚步，就收不回去了。矮人们的戒指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已出卖了他们，再如何坚持，你都是个叛徒，一个意志薄弱者，永远不会变成英雄。”

    “我不求英雄。”精灵终于打破沉默，操着已经不太利索的口齿说道，“不求歌颂，不求赦免，不求真福，只求问心无愧，直至被人遗忘。”

    “真的问心无愧？”Sauron 接过话，“恐怕Mandos那儿，你早已盖章定论。他们从来不会轻易原谅犯错的，更不会原谅对着干的，只要一桩，就会永远打下烙印，想忘都忘不掉。”

    “忘掉亦如何，忘不掉亦如何？我无法改变别人，只能改变自己……”

    “但总有一些无法改变的东西，比如……”Sauron摘掉右手食指的甲套，擦过精灵的面庞，摸索着他的耳根，最后让手指扫过那干裂的嘴唇，“这儿的味道很是美妙……”

    “是吗。”那是一句悔恨而痛苦的回答，隐约携带着——坚决？黑暗的君主第一次迷惑。突然，精灵发出了痛苦沉闷的喉音，鲜血瞬间涌出嘴巴，像长长的手指拂过脖颈，滑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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