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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后它就会开花。Númenor国王有些出神，虽然每一年新开的花朵都会略少于前一年，但是仍旧会为这诺大的王座厅广场带来忘忧的香气。闻着它，可以抛却一切烦恼。他记得曾有一个人，非常喜欢坐在这白树下，用它的枝叶编缀冠冕。小时候，那人还替他做过一顶，不过被父亲收过去扯碎了。

    Palantir（帕兰蒂尔）。Pharaz?n不太愿意提及伯父的精灵语名字，那样做会让他有种心悸的愧疚，比面对敌人的刀剑更难受。他见过父亲、伯父兄弟间的争吵，见过父母的争吵，也见过爷爷如何训斥奶奶和大伯，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喜欢精灵胜过热爱他们的同胞。

    他也见过活生生的精灵——站在船头，远远地眺望——他们和人类很像，却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更美丽，更高傲，却不亲近。人类在他们面前，不管何种情况都处于劣势，永远都是仰望高处的孩童，这一点叫人无法容忍。

    “我不需要找个主子顶在头上。”这是他一贯拒绝传统和教导的说辞。但是，谁也不知道，童年时的黄金之王曾经梦想过自己变成精灵，拥有他们的一切，只是在成年后发现这根本不可能，于是，全部的向往都转变为憎恨。

    既然无法掌控，那就全面否定，彻底推翻。这是父亲Gimilkhad（金密卡德）教导他的真理，更是他在经历这么多风浪之后的深切体会。

    相较之下，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忠诚者’一定要踏着精灵的脚印往前走，为什么要将别人的思想看得更正确，为什么要把异类当成恩主一样感谢，调转矛头贬斥自己的同族……Pharaz?n不喜欢这种自降身份，等候恩赐的传统，更加讨厌那些老学究满脸高傲，开口闭口‘顺从乃是美德’的说教。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屈服，不管是父亲的压制，朋友的劝说，还是敌人的刀兵。

    他只相信自己，至始至终都是如此。

    末冬的朔风依然料峭，它们像急切的情人一样翻卷着Pharaz?n的白鼬皮斗篷。Númenor国王缓步走到这棵伫立在此超过3000年的古树前，伸出手去抚摸它长满茎节的外皮。

    “陛下，国师求见。”侍从的声音拉回了Pharaz?n的思绪。“让他过来吧。”国王收回手，缩进天鹅绒袍服中。

    Sauron的装束彻底变了，最近一年他完全一副隐士的打扮。平常都是黑色的长袍，一年四季都如此，然后披上红色的头巾，遮住头面。这样也好，Númenor国王打量着自己的俘虏，只要他不打军队的主意就是好事。

    “有什么事就说吧。”他吩咐。

    “陛下，我替那些虔诚的信徒恳求您的恩典。”Sauron深深地鞠了一躬，头巾和长袖的边角触到了地面，“承蒙神灵的祝福，有位坚贞的信女愿意献身神祗，成为终身奉神的‘侍火者’。她期待着您的恩赐，赋予她荣光，让她的誓言成为民众的榜样。”

    “谁？”Pharaz?n诧异。

    “您熟知的，侍女长Zélarena（泽兰瑞娜）。”

    Númenor国王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由王后带进宫的女孩和妻子一样，忠于内心，从来不相信任何偏离传统的说辞，从来不做任何违背教导的恶事，却突然……“这些都是你的信众内部的事，你自己处理就可以了。”Pharaz?n试探性地抛出权力。

    “不，陛下，您折煞臣下了。”堕落的Maia跪倒在地，像祈祷时那样匍匐于地面，“这是您的国，我不过是您的仆人，怎敢妄自尊大。他们都是您的子民，绝非我的党羽。他们信神，神教导他们服从。而您是神灵所期待的管理者，您的话就是神的旨意，顺从您的旨意就是顺从神的旨意。”

    Sauron的这席话令Pharaz?n非常满意，也让这位国王看到了一种加强统治的方式——以军队和武力加持的政权如果和以信仰为基础的神权相结合，那么统治会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固。他紧盯着Maia的金瞳，想要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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