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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名字了啊,”黄少天没表示出任何惊讶,“又是该死的希腊语。”
他拔起嵌入木纹的细剑,剑柄递向黄少天。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那些仅同Omega女性交合过的骑士们没有被处死,我把事情压了下去,留他们在我的地牢里。景熙对他们隔离观察了三个月。”他慢慢地开口,“他的结论是,这是一种新的转化。或许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发生了。这种转化体,身体机能和性能力会有大幅度的增强,所以在圣战时,有大量这种转化体进入了教军。但是他们有无法克服的弱点。如果在特定时期接触到Omega,他们无法控制自己充满攻击性的性欲,甚至会丧失理智。不管Omega是男是女,他们不会加以分辨,只会为纯粹的欲望所驱使而行动。景熙给我的报告里,把这种转化体称为Alpha。”
黄少天眼睛直直盯了他许久,终究还是一个闪烁,望向了别处。
喻文州望着他。
喻文州从缎背高椅中慢慢站了起来。
“我承认我所犯下的罪,我也无法为自己忏悔。”
一时仿佛疾风骤雨都打进了屋子里,熄灭了他眼中的光芒。他身形像被无形的大力推搡蹂躏过,明亮的轮廓变得模糊昏暗。
二十二岁那年,在罗马圣伯多禄大殿修习六年之后,喻文州来到了巴黎。
这个时代的巴黎,刚刚开始成为法兰西的中心。圣史蒂芬教堂边上那座圣母院刚刚起出一个轮廓,左岸的大学新近进驻了一批神学和语言学的教授,而商人们刚刚发现右岸的市场方便他们聚集易货。人口迅速地膨胀起来,垃圾和排泄物渐渐堆积成了城市的气味;人们不分贵贱在街市上穿行着,马路的一侧被摊贩挤满,另一侧搭着棚子,棚子里咿咿呀呀地唱着神剧。乞丐就坐在货物和戏台的夹缝里,行人几乎抬脚就可以踢到他们的身体;每两个主日之间,都会有人被狭窄的街道上奔驰而过的老爷们的马踩破肚子。主宫医院里,修道院里,公墓边上,每天都有大批来历不明的人奄奄一息,躺着等死。
一位托钵修士在这里得了伤寒,在这里治好,在这里变得虚弱,在这里死去。没有别人照料他,只能是喻文州;他用他弥留的时间,飞快地教会了喻文州拉丁文和希腊文。埋葬了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启蒙老师之后,喻文州找到了修道院长,从他那里拿到了久没人碰的生锈的图书室钥匙;他这才知道原来修道院里的书籍,不止于福音书和师徒行传。等到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与周遭全不相称的学识几乎让他成了乡民眼中的圣人。
“你是主的骑士,冰雨的拥有者。在主的面前,我们没有位阶的差别,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在这里审判我。”
二十二岁之前,喻文州从未来过这座传说中的城市。他的父亲捐弃房产参加东征,把他丢在了图卢兹乡下一个小村庄的修道院;修道院里没有一名修女,只有一群胡子拉碴的修士,在村子里的喷泉前聚集,和庄稼汉一起喝酒,赌钱,讲下流的笑话。妇女们抱怨他们弄脏了喷泉,让里面散发出小便的气味;于是节庆日的时候,他们凑了一个利弗尔,从来自巴黎的货郎那里买来玫瑰香水,丢进喷泉里,认为自己做了好大的一件善事。小村庄仅止于这般平庸的恶,再要些精巧的花样,对不起,他们缺乏想象力;来自城市的异端运动始终没有波及到这里。
“文州,现在我的身上还没有污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骑士。”他说,“但我已经是一个Alpha了。我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他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冰雨,没再看喻文州的眼睛,转身出门,向风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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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的狂暴声不知何时已变得沙哑,窗上的水流成淙淙的花纹。
喻文州垂着眉。
喻文州静悄悄地注视着他背影离去,没法流出一声叹息。
“我当然知道。”黄少天突然拔高了声调,“我是骑士团的团长。你杀的人,你关进笼子里当猴子一样观察的人,都是我手下的人。我有陛下这枚授勋,都是他们这群人的功劳,都是靠他们杀了足够多的异教野蛮人……我当然知道。“
黄少天不接。
“少天,你不是来说这些的。”他语调软化下来,语速稍稍快了些,视线也一并垂向了暗红的地毯,“告诉我,你到底想来对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