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3)

    在六十位主教宏大的十字圣号唱诵中，吾主诞生生日的前夜弥撒开始了。

    人类的变异像黑死病一样，在整个大陆扩散。各地的教会纷纷发现了周期性情欲爆发的、通称为Omega的群体，也因这一群体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同性间的交合，各地不约而同地开始了针对这一群体的清洗。教宗连续发出三道通喻，安抚恐慌的民众，肯定刽子手的虔诚，支持他们守卫教会的纯洁性；最后终于发出了敕令，成为了基督教世界的律法。

    没药有淡淡的苦味，却清静、安神。比起茉莉、玫瑰、苏合香、安息香，没药的味道含蓄内敛，带着一股隐忍的意味，是喻文州喜欢的香料。

    喻文州依旧垂着头，脊背却挺直。

    喻文州小心隐藏着自己，从未在他的被保护者前露过面，从未让任何人对他们透露自己的姓名。他清楚自己是在和什么较着劲。被送往火刑架的Omega减少，已经引起了敌人的注意。他比平日更加谨小慎微。

    他知道，这一位教宗的弥撒常常使用乳香，却并不使用没药。

    整个欧洲的Omega不再受法律保护，世人如见，便可格杀。从城市到村落，激进的教徒们，拿起锨镐，挨家挨户进行搜查。走投无路的Omega们逃离了平原地带，向人口稀疏的北方迁徙；据说，他们在那里成立了彻底反基督的异端团体，进行群体性交仪式作为献予魔鬼的祭祀。

    “阁下，恕我冒犯，我似乎并没有你这般幸运，与你歆享同样的芳香，”这位枢机操着纯正的拉丁文回答他，“我们的弥撒里并不使用它，据我所知，教宗也并不使用它。但如果你真的闻到了没药的香味，那么这一定是个神迹。你知道，黄金、乳香和没药，是东方三博士带来，贻予基督的馈赠。”

    “谢谢你。”

    Alpha这一群体的存在暂时还少为人知。黄少天的骑士团已经过喻文州的筛查，确认为Alpha的人群已被隔离保护。与此同时，一道喻示在法兰西境内发出，禁止民众未经审判即处决异端，发现的Omega个体，应首先交由教会处置。

    空旷的教堂内部，像星空下漫漫的荒野。庞大的十字架阴影笼罩下来，人的卑微影子在地面一团瑟缩。教宗从高大的穹门深处出来，披着深红的袍，拖着龙钟老态的步，走向祭台之上。他转过头时，上好的乳香自火盆中散发出芬芳来。

    靠着这样的办法，喻文州聚集了一群Omega少女，与骑士团的Alpha骑士们进行婚配。他们被遣送往遥远的异乡，发誓永不再回法国；行前，喻文州派出自己最亲信的学徒、如今已是一位本堂神父，为他们主持了受祝福的婚礼。

    那是黄少天离开巴黎府邸、不知所踪的一周之前。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是喻文州的身体突然开始产生异变的三个月前。

    “主保佑他的领地。在这间圣堂里，我闻到了没药的香气，”礼成咏唱毕，他对身边来自米兰的枢机说。

    但，对于男性Omega们，他始终想不出好的办法。各地已有一些外生殖器发生变化的女性被发现。他猜想那可能是Alpha的女性形态——但他从来未曾验证过；在他来得及动作之前，她们已经被当作女巫，干净利落地烧死。被隔离在一间地牢里的近百位Omega男性，似乎存在某种看不见的相互影响，几乎一刻不停地出现发情症状。高热、脱水、神智紊乱、休克，一个月里死亡已经过半。

    诸圣节与追思亡者节过后，又经过了几个平静的主日，喻文州动身前往罗马，参加最为辉煌的吾主诞生日前夜弥撒。

    一日比一日渐冷。宗座圣殿里四处摆放着炭火，喻文州低头吟唱着进台咏，只觉得脸颊丝丝发热。

    可他心里却觉得奇怪。

    最终他说。

    烛火堪堪将尽，最后一丝闪在喻文州的眸中。

    教宗在祭台上缓慢叙述着的，便是这三个月里世界的现实。

    在这一个冻住了眼泪的冬天，基督诞辰的前夜弥撒中间，喻文州闻到了没药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