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2)

    随着年轻人在他掌心不断地写字，他的眼睫一点点垂落了。

    王杰希由于吐息不畅而脸色泛青，死盯着惨白的墙壁，他便匆匆地抚着对方脊背小声地和他说话。

    “哎！”

    室内陷入令人颤栗的死寂。

    “王老师……”对方叹了口气，“你最后一届学生已经毕业五年了。”

    黄少天捧起他的脸：“说好叫我名字的呢？”

    黄少天红了眼眶，似乎得到了某种天赐的礼物，笑着紧紧拥了周泽楷一下。

    王杰希呆呆地望向乔一帆：“你……你怎么知道这个？”

    周泽楷抓紧黄少天的手。

    “……我能读能写，正常生活根本没有问题！！当时在课堂里，我只是……我只是脑子一时不清醒！你们不能取消我的资格——我教了十一年，整整十一年……学生都在等我回去！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我——”

    蛰伏的怪物伸出爪牙，缓缓搅动他刚有起色的意识。

    “电击很疼——”乔一帆朝黄少天飞快地低道，而后转过脸，握住王杰希的右手，在他掌心一遍遍地写着东西。

    他答应过周泽楷，等腊梅开放了，便和他一道去看看。

    黄少天和周泽楷对视一眼，匆忙上前扶住他，周泽楷用力地掰他拳头，他纹丝不动，血水滴滴答答地从指缝里流出，砸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

    王杰希的话音戛然而止。

    “杰希——”

    黄少天转脸就要叫医护，乔一帆却从图书室里闻声赶来，慌忙拽住他衣袖。

    两名中年男子均是劫后余生般长出了口气，其中一位刚欲出声，乔一帆却抬头望向他。那人像被什么寒物刺到，哆嗦了一下，立时闭了嘴。

    黄少天食指搁上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周泽楷眨眨眼，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不知说了什么，他的声音陡然高起来：“为什么要取消……？！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你们当初怎么说的……校长亲口答应的我，说等我好了，出了院就还和从前一样……！”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冷汗从额上坠落到下颌角。过了片刻，将流血的那只手掌缓缓张开了。

    周泽楷耳后立刻红了，他四下看了看，见走廊无人才凑到黄少天耳朵旁边。

    这件事给予他无上的鼓励，与巨大的期待。他感到自己灰败黯淡的影子前站了位漆匠，刷子蘸了橙红，四处涂抹——他有了颜色，于是苏醒过来；他有了血和肉，有了盼望的尽头。他不再是彷徨与流亡着的躯壳，他也是个鲜活的生命了。

    两位惊魂未定的中年教职人员赶了出来，不敢靠近，极戒备地贴着墙壁，惊惧地望向这里。

    “咳……天天。”

    前日一场冬雨，天气陡然寒下来，黄少天拿出棉手套给周泽楷戴上，掖好他的围巾，牵住他往病房外走。

    万幸。

    “是杰希。”周泽楷悄悄道。

    走到门口时，天际隐隐传来震雷，周泽楷露出迟疑的神色：“要不，明天。”

    黄少天不由顿了步子。

    两人并肩向电梯口走，路过接待室时，却闻得门内传出争执之声。

    黄少天隔着手套在他手背上吻了吻：“咱们快去快回。”他返回窗前看看云色，跑回周泽楷身边，“乌云还很远呢。”

    房内是两名中年男子压低声线，十分为难地嘀咕着什么，王杰希的声音极为清冷，像擦了霜的刀片，隐含着一股极少见的戾气。

    黄少天心道不好，刚欲疾步去开门，却听到玻璃杯猝然坠地的碎声！王杰希披着外套跌跌撞撞地冲出来，面色惨白，眼眶血红，他抿成直线的嘴唇不住颤抖着，单薄的肩膀下拳头攥得死紧，仿佛一只被斩断牵线的木偶。

    周泽楷正在好起来。

    “我是个正常人！我没有病……！！”王杰希尾音颤抖起来。

    五分钟后，王杰希吐息逐步有了平缓的迹象。

    周泽楷笑了，学着他的模样也回敬了一吻，温声道：“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