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日梦境/蛊毒发作(3/3)

    正欲离开,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太子哥哥,我有东西给你。”她披着红色的斗篷,鲜艳明亮,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根木簪递给他,罕见地有些局促,“上次你的簪子我拿回家问了问,那是极好的玉石,我,我没有,就自己做了一根,你别嫌弃。”

    那一天,他伫立在梅园,看着满园盛放的梅花,想的不是梅花有多美,品性有多高洁。而是,那一片红色多像血啊。

    那些梅花,原就是为梅妃而种,博佳人一笑,要是梅妃也死在这里,血洒在白雪上,应该也很美吧。

    然后,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伸出手,递给他一根簪子,手背白胜雪,手指却冻得有些红。

    他看着她眼里不加掩饰的情意,勾起嘴角,这是送上门的机会。

    他是太子,也是最讽刺的存在。皇后生下他,难产而死。皇帝厌恶他母亲,连同厌恶他,她死后,他逐渐削弱她的家族,连带着他也没有了母家做靠山。皇上爱上梅妃,想立她的儿子为太子,但由于一些守旧派大臣的阻拦,他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太子之位。

    但,还能保住多久?他需要靠山,袁家威望很高,又握有部分兵权,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他说,“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他半蹲下去,“可以替我插上吗?”他离她很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眼底的自己。明明是冬天,她却浑身发热。

    “好。”她小心翼翼地,将木簪插进去。他站起身,伸手摸了摸,“我会经常戴的。”

    她笑得眼睛弯起,他扫了眼她身旁的婢女,说,“你赏花吧,我先走了。”

    她有些着急,“就,就走了吗?我们可以一起赏花啊!”

    愿安猛得睁开眼睛,他出了一身虚汗,心脏剧烈跳动,他压住胸口,拼命压抑情绪,然而来不及了,蛊毒发作了。

    痛来得猛烈,弥漫全身,浑身的骨骼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他浑身抽搐,心脏仿佛被撕扯成了碎片。血气翻涌,他吐出几口鲜血。

    他在地上扭动着,耳边却还是有声音在响,“哥哥”“你真好看”“你是尼拉,尼拉是心上人的意思”“一起赏花啊”……不要,不要再想了!

    不知痛了多久,终于渐渐平复下去,他已浑身湿透。他盯着左手手腕上许多错综复杂线条组成的花纹,抬手盖住双眼,无声苦笑。

    “生离蛊”,每动情一次,便生出一条红线。

    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蛊毒除了最初和归棠刚下山时频繁发作以外,到后来越来越少。然而,还是没用啊。

    雁落宫。

    归棠一把推开正在身旁的男人,摸着逐步升温的手腕,眼睁睁看着上面多出的一条红色的线。

    “生离蛊”,被种下子蛊的人,若对有母蛊的人心生杀意,便会全身剧痛难忍,血气翻涌。

    男宠不知发生何事,看着脸色逐渐阴沉的教主,怕得发抖,颤颤巍巍下床倒了杯茶过去,“教主,怎么了?”

    归棠拂袖,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男宠落荒而逃。

    她冷笑,眼里满是嗜血的阴狠。罚了他一通,感到委屈吗?恨她,恨到要杀了她是吗?

    许久不见的红线啊,还真是让她有些怀念了。归棠赤脚踩在碎片上,血在脚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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