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断则断(3/5)
他不知道维持这姿势多久,期间少年始终保持沉默,即便少年动作极轻极为细致,齐怀文却坐立难安,始终觉得是缓慢受刑。
终于,少年止住动作,齐怀文如释重负站起来活动肩颈腰背,转过头去看到少年搭好帕子正转过身走近了他。
屋中烛火在少年擦头发过程中灭了三支,如今仅剩少年身后银烛台上一支仍还亮着,少年背光,面目藏在阴影中,只原本便白得炫目的肤色在阴影里简直逼透着刺骨寒意。
少年依旧没说话,走近了些齐怀文才将就能看清他的神色,他面色是极冷的,少年到了差几步远时仍不停住步子,愈走愈近在齐怀文身前站住,近的鼻尖要碰上。
齐怀文看沈弃在自己身前停下也是一怔,继而凭借这近发觉出不同来。
少年已与自己长得一般高了,甚至比自己还要高那么一寸,肩臂也不再是秀窄的瘦气,即便仍非壮硕,却也渐渐宽厚到能将人圈在怀中。
眉眼缓缓从少时的漂亮中脱胎出俊来,此刻抿得紧平的嘴唇将面目衬得极为冷峻,更不要提突出的咽喉。
相貌身形并非一日即成,少年的变化他却很久没有觉察出异端。他或许早已不能将少年称之为少年了。]
沈弃站在他身前,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双眼正视着齐怀文的眼,仍是不准备说话的模样。
齐怀文便也只好对上他的眼,只得捏紧手,恳切道,“这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总往青楼里走,你如此生气,我清楚,是我的过错。”
“你与她们玩不到床上去这我很清楚。”话说得干脆,不带一丝犹疑。言即至此,沈弃一顿,眼中光影闪动,将目光流注在齐怀文身上,继而道:“只是我不知道你在那些大人身上废的工夫是否真能一一奏效。况且即便你今日道过歉,明日仍会是这么做。”
齐怀文想反驳,可发觉沈弃说的确是实情,这阵子他打着沈弃或许不会在意的幌子自我说服,却始终有要面对如此境遇的这天。
他转开脸避过沈弃黑白分明的眼,呐呐开口:“张公公那边的线不能断”
“即便搭成线又能如何?凭着齐王身边器重的宦官得一分用武之地,之后为这朽木不可雕的王与太子竭其一生?你不要告诉我你真觉得漫大一个从底里坏透的齐国,真能凭你一己之力扶得起来。”
“事还没做,怎么能一眼看得到结局。”齐怀文退后两步,与沈弃拉开些距离,侧过脸去,脸上难得出了些阴翳。
“你倒是一直如此,从未变过。”沈弃想起些什么似的,忽得嗤笑一声,“三年前猫那事我就该知道。”
齐怀文闻言转过脸去看重又将目光移到沈弃身上,眼中翻涌着些什么。
沈弃并不是爱笑的性格,却常冷笑,只是如今这副自嘲的模样,相处了四年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今日怎么了?”
“没有怎么。只是我在崇都呆得够久了,对这里也有个大致认识,才发觉师兄所说却是不假。有些话是时候该说明了。”
“哦?”齐怀文扯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坐回凳子上,道:“你师兄所说可否讲于我听听。”
“你不必对师兄抱有敌意,他没有恶意,只是说些事实罢了。”
“贺泽甚至没有来过齐,事都没看到,何处见得实?”
“你在扮糊涂。你明明清楚能从别的途径得知。”
“那你想如何?我话放在前头,我不可能回姜。”
“没想让你回去。”齐怀文见沈弃低下眼紧抿着嘴正色想了很久,这才稍抬些眼皮,看着他,笃定道:“为何你不去称王。”
齐怀文立即站起身,面色极冷一步步逼近,最终在他身前立住,冷着眼轻声说话,吐息喷在沈弃脸周,却连吐息都是极冷的。
“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遍。”]
沈弃冷眼看他,见他一丝也不肯退让,只得闭上眼睛去按捺住暗涌,才出了一口气,偏开头看往别处,问,“那你准备如何。”
齐怀文见他态势柔和下来,那颗半悬起的心终于放下,笃定道:“很快,最多半个月,只消一搭成,便好办多了。我能救回来,齐我能救回来。”之后又想起什么,伸指掠过沈弃的侧边的鼻梁唇嘴,笑弯了眉眼道:“有你如此,我怎会看上他人?”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