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水如空(7/7)

    齐怀文斜瞥过去,挑眉用眼角余风扫他,“所以你便将我打晕往大荒带?”

    “有山主在,又顾忌贺泽与大荒在天下的人脉,姜长千动不得大荒。到山上不说别的,你总能还债了。”

    齐怀文心想你还想着那乱七八糟玩意呢,转开话题:“我记得你师父常年不在山上。”

    “有人守山”沈弃一顿,“我专门要带你见他的,得先把事给说清了。”

    齐怀文轻笑:“如今为何不能说。”

    “你不会信。”

    齐怀文闻言也不说信与不信,低下眼去瞧手心暖炉的纹路。

    “如今闹成这样谁都不想看到。我知道如今舟车劳顿,你也喝不成药,身体让折腾得不行,一天几乎睡不着。”

    齐怀文从没提起过他这一年来每日都需服药的事。

    “把我都给卖了。”齐怀文没抬眼睛,“莲枝那丫头还和你偷偷通信?”

    “只递到一封。还要谢你从前的算筹,她以为当年欠下我一个人情。”

    “那感情我是把自己给坑了。”

    “你为自己挖得坑还少吗。”

    “那倒的确是。”

    “姜长千”

    “哎哎哎哎哎,把他摘出去。他以为我想招他啊”

    “有时候我想过我当年或许也该像现在这般敲晕了直接将你带走,中途便不会生出这么些事来。”

    “我长着双脚,会跑。只是你若如此,我们间便彻底断了。”

    “那便锁在身边,齐迟早要灭。即便你恨我,齐灭后我放你出去便是。”

    “沈弃你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太好了?”齐怀文将一边的暖炉放到一边去,整理起袖子来。

    “你从前分明是以为我脾气太好了,我忍你忍了一年多,齐国内政就是个笑话”

    沈弃话音还没落,齐怀文便捋起袖子扑过来将他按倒,话没说半句拳就往他脸上揍。

    马车狭窄,沈弃堪堪躲过那一拳,正要说话又见另一拳擦着脸周蹭过去,方才发觉他是来真的。而已被齐怀文占据了先机,他双腿分开跨坐在沈弃身上,咬着牙一手按住他肩周,一手要往他身上招呼。沈弃随意地躲着不成章法的拳头,仍有躲不及受了他几下。

    “不要无理取闹。”

    “是谁要说将人锁起来?!”

    沈弃没有空去反驳,一面心想他这脾气越来越差,一面伸手抓了几次才捉到仍挥动的手腕,用了力,将他翻转过去,将他手腕拉过头顶单手按住撑在他身前。

    齐怀文却仍不安生,提膝就往他胯下狠顶,沈弃紧忙用另一只手压住他胯骨,这才止住了动作。

    齐怀文被制住手脚不能动,沈弃倾身要说话,发带垂下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是印有暗纹的样式。齐怀文盯着那在眼前飘荡的纹路,咬牙叼住,下巴一斜狠狠向后扯,将发带硬扯下来。

    沈弃嘶得一声,头发顿时散下,低声说别闹。

    发带还在齐怀文口间,齐怀文又扭动几下,依旧挣不开,瞪着一对本该含情如今让怒气填满的眼睛去看面前咫尺之遥的男人。

    齐怀文见身前的人开口想说什么话,歪过头斜瞥向别处,抿紧唇满身抗拒。却迟迟未听到话音,只觉得身上陡然一重,与此同时胯部手上的力道也顿时除了。回过神来沈弃便无声无息地压在他身上。

    齐怀文起初以为是障眼法,将他从身上推开,要往他脸上画花,推开他后发觉有什么黏热的在自己腹前晕了一团,他嗅觉一向不敏锐,如今才嗅见了马车间浓厚的血腥味,顿时察觉出不对来,撩开覆在纸白面孔上的散发去探鼻息,发觉还有。

    但触到了异常发热的皮肤,踌躇一下,将额侧斜发别到耳后低下身额头对抵一阵,方确定并非自己手凉。

    也顾不得别的,忙将一旁昏过去的沈弃衣服扒开,这才看见他绷带下崩开的几道伤口正在源源不断涌着血,齐怀文见着大片鲜红头一懵,喉中一痒,蹙眉忍着,紧忙上手去捂住往外冒的鲜血,一面高声问离接下来的城镇还有多远,声音发颤发抖得不像他发出的。

    车夫听了一路里面折腾的动静,正猜究竟干嘛,里面却忽得止住了声响,继而便传来那向来自若的公子慌乱的声音。约莫了下路程,紧忙道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到崇都了。

    车厢内静了半晌,才听那公子用正常些的语气道尽量快些,怕沈弃撑不了太久。

    齐怀文后来再想,也觉得打晕沈弃这项壮举,可以与被卫徵收成关门弟子并列,排在他这一生中最为煊赫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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