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水如空(6/7)
“在山下做些杂事。”
“怪不得中途生了那么些事也未见慌忙。”
“公子过誉。”
齐怀文凝神想了半刻,终于还是道:“此行要去何处?”
那车夫一愣,继而笑道:“沈先生没有告诉过您?”
齐怀文摇头。
“去大荒山。”
齐怀文拧起眉,“去那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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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先生没说,您也知道他话向来不多。只与我道万一他有什么不测,务必送您上大荒去。”
齐怀文颔首道多谢,车夫连忙说受不起受不起,您应是沈先生的某位贵人吧,我在大荒这些年看他从小到大,就从未见他对人如此过。
“姑且算是个”齐怀文抬眼往他离去处的楼梯处看过去,叹出一口气,收回目光垂眼:“纠葛不断的人。”
车夫忍了半晌,终于对齐怀文道:“只是不知当不当讲,你与先生间实在有些怪先生话不多虽是常态,可公子您与其他人话并不少,与先生间却微微有些僵。饭都不在一桌吃”
“这个啊?”齐怀文咽下半口开胃用的紫菜汤,云淡风轻地道:“之前他不想看见我,现在我不想看见他。因果轮回罢了。”
车夫心觉这其中有事不是自己能掺和进的,更何况多说多失。于是告辞,去喂食马匹与客栈老板交涉饭菜咸淡。
此后半月为逃离追兵,便加紧了赶路,只一次中午在城镇吃饭遇见几个扮作玉石商人骗姑娘的人贩子,齐怀文才让沈弃去救了一把耽搁一阵。
到了车上齐怀文一改同姑娘的谈笑风生,阖眼装睡。
又是一个多时辰。
中午分桌吃饭就算了,沈弃明白齐怀文将从前他带着小梓时分桌吃饭记得清,现在是有意为之来呛他。与姑娘调笑讲话也好,拿话揶揄他也好,尽是抱着不让他舒服念头。
话说回来,从前齐怀文是将捉弄人这喜好藏得深,全以大事为重,装得将人都哄骗过去,却仍是在某些事情上逗玩沈弃。而如今齐灭,又不知在鄢陵时都受过姜长千多少刺激,没个拘谨,这脾气着实恶劣不少。
沈弃明白这些,便也不想着了他的道动不动去炸让他看了心中偷乐,即便不满也同他保持面上相安。可今日不知为何,随着赶路心中发慌得厉害,中午恼意上了头,不想再收着脾气。任他乐上一回便是了。
如今在马车中颠簸觉得如此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全是让姜长千搅得。沈弃皱着眉在心中暗骂起姜长千来。又想不通他为何能认出来。
当年他来寻沈弃就此讲事时,明明抱着的也是随便一玩的态度,中途也听了流言说他对小梓并不如何热络。沈弃便没多想,只以为这主顾恰巧符了小梓的主意,即便看着与从前恋人完全一致的脸倚在姜长千怀中如何不舒服,但也只以为是自己多想,
可后来姜长千紧赶着支走他,又带齐怀文回去,骗他写条律,继而给齐强了国富了兵。又像是刻意提防着他们重归于好似的,用那得来的粮草供应着沈弃训出的兵,将齐国城门踏碎。这局现今谁都脱不出干系,倒是衬得始作俑者他姜长千并不那般黑了。
马车愈行心中鼓敲得愈急,如此一来更急躁,沈弃抬了眼,正视上齐怀文。
“把话说明了吧。”
对面人却没有睁眼,随着马车颠簸微晃着身形,“我以为半年前我就说得够明。”
“如今算你欠我的。”
齐怀文瞥开眼睛,不解地道:“我欠你什么了?”
“情债。”
随着马车颠动,齐怀文垂下眼。“即便是我当年确实做得搁青楼里晃欠你了,这债如今我也还不了”
“我在郑都见到齐翊玉了”
果不其然,齐怀文皱着眉将目光投向他,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说过我不想再听人提起他。”
“姜长千不是用他要挟你将剩余那些写完吗?如今他安然无恙离了姜四处找棋下”
齐怀文摔过脸去,寒声道:“他爱干什么是他的事,我不想听。”
“你为救他去帮姜长千,各种缘由怎么会与齐国无关。”
齐怀文双臂兜胸歪过头不看他,嘴角平着,再不说话。
“可他能离了齐,你应将那些构架写完并交给姜长千了。若非他有意拘禁你,你怎会仍在鄢陵那处守卫森严的宅子中?”
“这梁眼看着要覆灭,天下遍地都该姓他姜了。”对面的人冷笑道。
“即便如此,你也该回齐国的地界。”
话至此,沈弃一愣,陡然明白为何近日愈往前行,愈发心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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