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当年明月在(2/6)

    沈弃脸色微黑，冷着声道：“自然漂亮。”

    “以前在崇都结识的一个舞女，你可能不记得了，不过你看过她跳舞。后来嫁给了一个守城的官员，便留在城中没走，前几天遇见，便聊了几句。”边说边拎着一只酒瓶往杯中倒酒，“她刚生产完，想让我为孩子起个名。”

    沈弃微微勾唇，回身将门合上，问：“那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起了吗？”沈弃抄手眼盯着他喝酒。

    话在看见面前人影时戛然而止，笑也顿时委顿住，脸色一变立即就想将门合上。却被沈弃上手扳住，推几下推不动便放弃，转身走回去，问：“有事么?”

    沈弃摇头，说不想吃，又叫住转身就要走的伙计，问这里可是崇都。

    “隔壁。”那侍从欲言又止，可仍由着好奇心驱使，问说：“您可是侠士？”

    “没有，他这几天不是在这里照料您就是在自己房间中呆着，不曾踏出过客栈一步。不过前两天倒是在大堂遇见个姑娘，像是认识，这两日那姑娘总来。”说罢那伙计脸微红，补充道，“还怪漂亮的。”

    说完不待沈弃再言语就径直出了门，沈弃喝药时那伙计似是对他这副样子很是害怕，不住的抖。

    “那您这伤您刚来那阵可算是把大家吓坏了，还正是半夜呢。您都不知道您这脸色大半夜看多吓人，还一身的血，隔壁住的公子也满衣的血，连说了几家医馆，让去唤人来。可掌柜的都没听过最后还是半夜那位公子提着灯领人去寻了好几家，这才找来大夫。”伙计边说便感叹，“崇都自前两年战乱那场大火，几近烧净了半座城，即便那些医馆避开了祸患，也早人去楼空随大拨人逃难去了。我们都是后来才来的，刚来时候这里几近是座荒城，这半年人才稍稍多起来。”

    “是啊，说是姜国军队提前下过令不要毁城，但真到入了城哪能相安无事啊。至今都不清楚究竟是哪边的人放的火，如今还在争。不过姜国破城的主力是由大荒的沈弃练得，这沈弃和崇都中的人结的梁子便大了，齐怀文世子刚出事那阵子满崇都的有志之士都在重金悬赏沈弃的人头。这烧城便也是有缘由的嘛”

    他清清喉咙问：“齐怀隔壁的那位，出门去看了吗？”

    “没。”齐怀文摇手，并不顾忌他刀割似的目光，撑着下巴又饮上一杯酒，“名字太重，我起不了。”

    “酒少喝。”

    沈弃躺在床上支着耳听，怒气后知后觉袭上来，可怒气并不能填饱肚子，胃适时发紧，他只能锁着眉毛起来穿上衣服，到大堂去垫了些，中途碰上车夫，交代两句话。

    将喝净的药碗递过去后，伙计问说您用饭么，前堂做好了。

    出乎意料，门开得很快。门内人的一张酒气惺忪的笑脸还没卸下，一面开门一面笑着说话，“怎么，舍不得我吗”

    “烧了一半？”沈弃皱眉。

    “她是？”

    侍从恭敬说是，道您来过？

    沈弃点头，又问方才走到那人住在哪里。

    伙计看不懂，以为是又疼了，便不再打扰，说这药中像是有一味特别容易瞌睡的，您好生休息。

    “方才不久。”说完却觉得不对，坐下又问，“你怎么知道她的？”

    “你现在比瞿叔都烦。”齐怀文撑着下巴额侧那绺头发垂下，遮住半只眼睛，屋中光线昏暗，他一身的酒气与颓唐气。

    话说了些什么沈弃听不清，只是心境颇平的听着动静，不觉竟又睡了过去。

    再回去路过隔壁的房间，在门口停住脚步，贴近仔细去听，却没了动静。他吃饭没耗多久，不知姑娘是否走了，斟酌再三，抬手敲了门。

    “那以后小声些。”

    沈弃无言地听人说自己的事，分明是三四年前相隔不远的事，如今再想却仿佛过了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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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弃点头，见伙计走出去又将门关上这才又躺下，果真眼皮发沉，谋划之后要行的线路便不觉睡着。

    “”沈弃一阵沉默，坐到齐怀文对面去，“在隔壁听见的。”

    后来他是被一声很大声响惊醒的，从入耳的清亮脆声推测是瓷瓶猛坠地发出的，接踵而来的是姑娘的尖叫，继而是男人抚慰说没事，之后又是笑声。

    再醒屋中黑透了，冬日里天短，沈弃正算着屋中的时间，墙壁隔音不行，隔壁传来姑娘银铃铃的笑声，继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压低了的男人说话声。

    “不是。”床上那人反驳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