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无题(3/7)

    说到底还是齐怀文缺德,那三十六回正正准准停在冷霜的一句“我只钟意过一个人上,自此决口再不提续写的事,去问了也只是三缄其口避而不提,笑着将人绕进九曲十八弯中。

    慕容言原本对此书稍有兴趣,但也并不过多执着,真正的执着开始于那些人以此书为论据,发展出的庞杂争论中。由于本书中派系众多,错综复杂好一副毛线乱缠的情形,而慕容言翻阅许久后发现,剑客的讨论竟然如此之低。他迷惑了,他混乱了,他不服气了。

    当时占据派系首位的是书中的文人,许多文人不知是否心领神会过于理解,剖析文章一写写成本书,大方刊印供人读。其次是某位将军,这位的受众并不多,但有位十分执着于与人写书信议论的,书信往来过与繁密便也由人刊登出书信集来,风靡一时。

    慕容言指着带上山的那几本民间出的书,噙着冷笑说这和邪教教典有什么区别。

    贺泽在一边被迫听他讲,暗觉那话酸溜溜的。那书其实他看过一遍,但也仅是纸上故事,没放多少心在上面。此处插一句,他也认为该是和那使剑的侠客在一块,这也是慕容言最初拉他痛批那几本刊物的原因。但他也以为这是有一阵没一阵的临时起兴,他们整天被周骞整得与清闲一点不沾边,原是想着等过一阵忙开了他热血过了头就没事。

    谁知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

    但贺泽那阵被周骞派去下山赈灾,逃过了慕容言的魔爪,于是慕容言不得不将目光对准沈弃。沈弃极端厌恶侠客之说,厌恶到一句话都不想听,每每提到掉开脸一句话都不多说就走。也好在他话少人冷,不然换个脾气,兴许能与执着侠客之道的贺泽打出个师门不幸来。

    可大荒避世极为严重,慕容言别无他法,只好谆谆教导与威逼利诱一同用上,沈弃看起来冷峻,其实很好说话,见他如此也将就读了。

    读完后慕容言兴冲冲去问,你觉得该是谁?

    沈弃说谁都不像,又问你专盯着那里做什么。

    行吧,又是一个剧情派。

    可慕容言仍是不放弃,旁敲侧击到在沈弃练剑时在一旁叨叨。沈弃练完剑撩开汗湿的额发,被他说得终于有些烦躁,手中秉着剑偏过头干脆利落的说:“我不认为是那剑客。”

    慕容言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蔫了,也知劝导不能,闷头看议论去了,但他看书极为快,更是醒了就看,没多久便将全部的读完,不满足的翻起其他的来。

    沈弃见他满书阁的翻齐国国史,看他的眼神像看傻子。

    “你是要将那书上溯到祖宗十八代?”

    慕容言有苦难言,“谁写书都会带些自己的特定背景进去。齐怀文五岁被寻回后便长居崇都十年,十三四岁时放任自流满妓院的逛,将名声糟蹋了个一干二净,谁知十五却被长居卫地学宫不再入世的卫徵收去作关门弟子,总能从中窥出些洞天来。”

    说来命运作弄,无论齐怀文如何少年成才,如何名满天下,沈弃确实是从这一层面了解到的他。

    那阵子沈弃被他拉着,硬是补了不少他觉得一点用都没有的齐国国史,倒是与慕容言得出了个一致的结论,这国家没救了。

    沈弃不堪其扰,对书中大肆宣扬侠士之道的齐怀文更是毫无好感可言。听见他师兄念这名字头就疼,早晚躲着他走,不知慕容言这汹涌的爱意何时是个头。

    不然怎么说有趣呢。

    此时慕容言倒也寻到了其他的宣泄之法,隐了名姓寄信给四方,加进那场文字争斗中去。

    因他条理通畅再加上没翻透齐怀文祖宗十八代也有三代,又有被周骞培育多年的好文采,很快声名鹊起,一时间被书生派将军派压下的剑客派有了翻身喘气之暇,更有不少人追被他续写的冷霜记,剑客派经他一夜兴起,颇有蔚然大宗之势。

    续写一向都有,并且不少,但多数都对不上味道。齐怀文八九岁时便天下闻名,流传世间供人琢磨的文赋不少,但多数都是严格遵循条理的枯燥论赋,一般人循着走多数也只得其枯燥,不要提那些精妙理论,神童的确名副其实。除却那些便是淫词艳调了,一般是齐怀文被灌醉了经姑娘撒娇诱导所作的歪诗,诗中尽是不着边的胸胯眼眉红唇,白花花的肉体与丰乳肥臀,在烟花场传得也开,读书人多将其认作流毒无尽的糟粕,不愿多提。但冷霜记成文并不靠近任意一者,行文顺畅,辞藻入口爽利,不隐晦也不淫秽,介于好读易懂与成句漂亮间,也是因此,冷霜记受众才能广至此。

    慕容言曾听齐怀文在学宫相识的师侄说过,这书成文极快,都没反应过来齐怀文几时开始写的,那已成的三十六回成稿便出来了。如此一来倒好解释文风为何如此随意了。

    慕容言也是知晓这么个鲜少人知道的,便仿着齐怀文随意的笔触写起,竟也能糊弄糊弄本记看得不细的人。一时间他那本续作被推上去,经受众口的议论。

    众人对这续写褒贬向来不一,最为人所诟病的便是那剑客的性格问题,齐怀文大笔一挥给冷霜记书中诸位男角儿都定了特定的性子,即便未刻意强调,但极好分辨。

    慕容言书中的剑客仍秉持着侠义之道,稳重自持话很少,有时从字句间甚至能感到这人身上的丝丝寒气。但剑客由齐怀文写的是会大口喝酒时调笑公主喝酒用碗太小的甚至不懂风情的男人,却又会手忙脚乱给公主抓蝴蝶。而那冷峻些的性格,齐怀文是给了将军的。

    慕容言其实也明白,但他有什么办法?!他身边一个个都是什么玩意儿,脾气沉的沉,闷的闷,一个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当然以慕容言的身板也打不着他们),他曾想摆脱,却是发现木已成舟,只能继续。

    也是那书写至中途,有人同他讲,有人为他寄信。

    往后再回首,他们都得叹一句世事缠连。

    其实为他写信的人一向不少,大家满腔热血讨论,慕容言很爱与人说话,便也很喜欢这个形式。但这是很麻烦的,慕容言每次都需固定设几个在外的地点,再由大荒派在外头的人送来,很耗时耗力,所以他很少回信。但这次的人不同,慕容言在那信件上见到个让他眉毛狂跳的名字,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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