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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瞧不出,回来的人都失魂落魄的吗?让他们先缓缓,人没事就好。”
曾医官觉得此言在理,便不再追问,弓着背,又跑去了后厨,督促煎药的下人要注意火候时辰。
刘伯叹了口气,迈着苍老踉跄的步子,取来纸笔,简单写下“府内有变,望侯爷速回”九字,派人三百里加急送往曲鄂,又遣了下人前去吏部。
接下来的日子,永定侯府大门紧闭,谢绝访客,燕漪借故来了几次,均被刘伯圆滑地挡了回去。
待崔敬澜平复了心绪,才同刘伯畅谈了一番,对于刺杀一事,时至今日,他仍有许多不知情的迷惑之处,故而只挑了重要的笃定之事说与刘伯听。
在了解个囫囵之后,刘伯浑浊的双眸罕见的闪过一丝锋芒,他语重心长道:“二公子,侯府人丁单薄,侯爷年岁渐长,大公子已经没了,小太子常年久居瀼都。您是侯府的支柱,不要受贼人的挑拨,更不要因贼人乱了心智,您只需明白,您要延续顾家的血脉,守住侯府的基业!刘伯我本没有资格同您讲这些话,您就看着我为侯府尽心尽力几十年的份上,听我一句劝。”
崔敬澜这才惊觉到从小到大,自己才是那个真正被精心呵护,在无忧无虑中长大的孩子。顾家蒙难,父兄母亲惨死,而他却成了永定侯的嫡次子,小时候他跟在人后,总会不由地将自身置于次位,沉默寡言,畏畏缩缩。今日方幡然悔悟,皆是因为有人替他顶起了一片天,阻挡了外界所有的刀光剑影,才让他有了怯弱和畏缩的退路。
如今这些为他遮风挡雨之人,丢了命,受了伤,曾经牢不可破的屏障裂开了微小的缝隙,让他亲身经历了残酷的风风雨雨,然而面对那么点细小的风浪,他选择弃械投降,更为此失了神,仓皇无助之下,到处躲藏。
刘伯的言语狠狠砸醒了崔敬澜,自己身在狝苑,周围又有羽林营的弟兄护卫,却毫无戒心,眼睁睁看着李胥受伤,事后更是犹如废物一般,只会随波逐流……那时的林之倾该有多么的绝望,不仅要面对命悬一线的挚爱,还需应对欲置他们于死地的刺客,逃过一劫后,还要与燕家周旋,甚至还出言宽慰了自怨自艾的伙伴!
崔敬澜攥紧手心,紧抿的双唇微微用力,坚定道:“刘伯,是我不争气,您该早点骂醒我的,不该如此纵容我……”
“二公子还是个孩子,侯爷都不舍得骂你呢,人都是慢慢长大的,要经过磨砺,而不是一蹴而就的!二公子不要自责。”刘伯轻轻拍了拍崔敬澜的后背,依旧和蔼如常。
“嗯……”
崔敬澜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一下子湿了双眸,他仰头看天,觉得今日的天空分外辽阔晴朗,心底希冀着侯府经此一事,往后能平安顺遂,再无波澜。
第五十一章
崔子风在千里之遥的曲鄂收到家书后,眉头一蹙,来不及收拾行装,即日便往盛京赶。待他回到侯府,李胥已大病初愈,能在榻上自由的翻身坐起了,左臂的刀伤结了厚痂,突兀的爬在原本平滑的肌肤上,而肋下的伤口则愈合得稍慢。
箭镞离开皮肉后,留下了无法磨灭痕迹的同时,又誓不罢休般连带着撕开血肉,创巨痛深的身体唯有静静养精蓄锐。
崔子风从林之倾口中得知了秋猎刺杀的原委,他面色凝重,几欲发作,最终还是强压下了怒火,只问道:“此事乃元景佑一人所为?还是伙同燕家一起密谋?”
“以我愚见,应是元景佑一人所谋,燕家和武候皆是他手中的棋子,他将旁人摆在人前,自己掩与人后,一旦事发,因牵扯甚广而不了了之。”
“元景佑……元昱……”崔子风的指尖敲打着桌面,口中反复念着他的名字,随后意味深长道:“这么多年,他一直记恨燕家,是想以这种替罪羊的方式毁了燕家吧。”
“元景佑与燕士则关系匪浅,这也是他接近燕家的一个捷径。”林之倾提醒道。
“燕士则不足为惧,他本就是个沉溺声色的纨绔,近两年,燕家在北疆的布防皆由燕秀安统领,骠骑大将军也渐渐成了徒有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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