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3/4)
李胥不以为然,将林之倾指尖的油渍擦拭干净,又着手撕扯烤鸡所剩无几的皮肉,将其一一装盘,随后才抬眸道:“无妨,被方源点了哑穴而已。”
方源像一座百毒不侵的雕塑,与冯捷相处这些年,不受他言辞的摆布,更不会被他荒唐的行为举止所侵扰,无乱他如何聒噪吵闹,在方源眼中,不过是鹦鹉学舌。此时他却出手掐了冯捷的话音,让刘雄颇感意外,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方源,你去哪里?回来吃饭啊!”
方源脚程快,门外已然不见人影,也毫无回应,刘雄叹了口气,朝着喋喋不休的冯捷吼了一句:“别吵了,你是只母鸡吗?天天咯咯叫,过来吃你的吧!”
若不是冯捷没了话音,刘雄是断然不敢接他的话茬,现下也算是有恃无恐,故捡着机会,适时数落了他几句。冯捷来回瞪了几人一眼,像只斗败的公鸡,抖着凌乱的羽毛坐回原位,一言不发的低头夹菜。
舱底的庖屋内,朱大一手裹了条白布,正小心翼翼将一口热气腾腾的砂锅移出灶台,他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借由吹气来缓解刺痛。这时,他突感手上一轻,待定睛细瞧,只见砂锅底下倏地冒出一只手,亏得朱大胆大,若换作旁人,铁定丢了砂锅便跑。他倒抽口凉气,一时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轻巧的撑起锅底,旋即在半空中一转,稳稳当当的落入托盘中。
朱大怔愣了片刻,顺着手臂往上看,正巧方源也在瞧他,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直愣愣的呆站在庖屋中。过了半晌,才听方源道:“这个给你。”
朱大低头一看,是瓶伤药,他木讷的眨眨眼,随后大彻大悟般摆摆手,道:“不用给我伤药,这些皮外伤一两天就好了,别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方源不可察觉的皱了下眉头,沉默了半刻,问道:“你受了伤……那位大人总是视而不见吗?”
朱大是个只识几字的粗汉,原本对这些拐弯抹角的说辞一窍不通,待在大理寺久了,耳濡目染之下,渐渐懂了几分皮毛,他努力的思索了良久,这才回道:“大人很细心,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但是好多话他就是憋着,不肯说出口。我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但大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的?!”
方源不作声,却执意要将伤药留下,朱大再三推辞无果,遂将药瓶收入怀中,又道了声谢,却见方源依旧不发一言,站在他身侧,而后指了指砂锅。
“大人怕烫,等羹粥凉一些,再送过去为好。”
虽然方源惜字如金,但朱大心里清楚,他一动不动等在庖屋,是想帮自己拿砂锅,遂笑道:“之前当屠夫那会儿,被剔骨刀割到的伤口都比这个要深上几寸。我皮糙肉厚真的不碍事的,你回去吧。”
“屠夫……?”方源诧异,又觉此言失礼,忙改口道:“我以为你是个家丁。”
“我既是个屠夫,还是个仵作,也算半个厨子,那些重活累活都可以喊我干,我浑身是力气。”
朱大一面憨笑,一面抓起盛着砂锅的托盘,方源迟疑了一下,抬脚跟在后头,出了庖屋,须得走上一段长阶,才能抵达甲板。俩人并肩走上台阶,方源突然出声问道:“你为何喊那位姑娘叫大人?”
朱大一惊,险些撒了手里的鱼羹,他惊愕的双眸紧紧盯着方源,双唇蠕动,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只是嗫嚅道:“什么姑娘……?!不是姑娘!你不能以貌取人……这瞎话别到处乱说……被小人听去了……会害了大人的!”
方源眼里的疑惑更甚,捏住朱大手腕,追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朱大从一时的混乱中清醒过来,想了想,只忿忿地丢下一句:“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也暗中在打大人的主意,我告诉你,滚远点!”说罢,手肘一顶,将方源推出半步远。
方源甚觉好笑,几步追上朱大,不知不觉中好似打翻了话匣子,连珠炮似的追根究底道:“朱大,我等是在回瀼都的船上,那里可没人敢砍你家大人的脑袋。再者,事实摆在眼前,殿下分明与你的主子两情相悦,难道你是睁眼瞎?”
朱大闻言,停了脚步,狐疑的看向方源,努了努嘴,自言自语道:“大人是个姑娘?”
方源的心头谜团重重,朝他点点头以示回应,朱大从惊吓转为平静却只用了短短一瞬,随即面色如常,道:“我才想起,大人被罢官了,她原本是大理寺卿,这么说起来,我也不是仵作了,那到了瀼都,我是不是该重操旧业,继续当个屠夫?还是当厨子呢?”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