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观赏科植物(4/4)

    难道他爸爸,也是这种人?

    不对,这种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就用了一个阴阳怪气的“这”来形容自己的爹,形容自己从小到大最铁的哥们。难道他是恐同主义者?

    许涿州自问真的不是,他在美国的时候,还看过同性游行。他站在酒店的露台上看着楼下粉粉蓝蓝彩虹色的男人女人们,当时并没有暴露出任何有所区分的想法,他当时的女朋友拉着他到楼下去买他们做的糖果曲奇,非常好吃,许涿州一辈子都记得那股甜和美。

    可能还是有点受刺激了,许涿州想,别说是他爸爸这样的身份,就是个普通家庭,路上偶遇了别人一早告诉过的自己亲爹的男小三,也得刺激好几天。一个姑娘的胸脯把他从胡思乱想里解救出来,一下过来贴在他的胳膊上,往前蹭着拿桌上被许涿州刚才推远的半杯酒:“我酒呢?”许涿州把胳膊往旁边挪了挪,那点热乎进而就全消失了,他的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边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叫来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她的腰上,很多很多,有些垂进她的乳沟里,看得他眼晕。他一下眼睛也亮了,腰杆子也直溜了,深吸了一口烟放回桌上问:“给你拿杯新的吧?”姑娘俩大眼皮上不知道擦的什么,闪亮亮地眨了眨,说:“可以啊,谢了。”许涿州站起来,从旁边桌子上排的满满的杯子里拿过来一只,递给姑娘。

    “你抽的什么烟,这么细?”姑娘把许涿州放在桌上的烟卷拿起来吸了一口,吸完“哦”了一声,又放回去。她一点没呛到,看来也是经常抽了。许涿州觉得有意思,从口袋里复把刚才塞回去的烟草团子掏出来,在姑娘的眼前晃了晃问:“给你来点?”姑娘把长头发全搂到背后去,要接许涿州手上的袋子,被许涿州躲开:“我帮你卷,我特会卷这个。”他从兜里拿出一盒纸,在桌上铺开一张,用镊子夹出来点烟草穗子往上抖搂,推成细细的一条,推起纸边卷。

    “哎,那不是阎映吗?”姑娘忽然在旁边大喝一声,熟悉的名字让许涿州手上的烟草全掉在了地上。他抬头去看,还真是阎映。

    可他不能表现出认识,而是伸手一招海底捞月把几张飞到桌下的纸捡回来,假装若无其事地问:“谁?”里噪音太大,姑娘贴紧他,在他耳边说:“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是个艺人!”许涿州不感兴趣似的拖长调子:“哦——艺人。”姑娘好似知道点他的过往花边新闻,于是笑了笑说:“他经常来玩,不过都在那边卡座里,以前我都坐他卡座那。”许涿州低头卷着烟,眼睛却越过头顶超越生物极限地往那边瞟,人太多了,他难以分辨那些沐浴在番茄汤似的灯光下的蠕虫里,哪条是阎映。他卷好烟,又听到姑娘说:“哎,他好像卡座被人顶了。”许涿州捏着烟,说:“那你让你朋友过来坐。”

    “能行吗?”姑娘接过许涿州点好的烟吸了一口,皱眉补上一句:“你这个真呛。”“我以为你能抽呢,小丫头片子装什么老成,”许涿州笑笑,“能行,你叫她过来吧。”姑娘应声站起来往十点方向走去,许涿州端起给姑娘拿的酒自己喝,眼睛却盯着她的身影不放。他不好说自己是在看姑娘包裹在紧身裙下的健美屁股,还是仅借着这一方屁股搜寻自己想要的那一条蠕虫。

    两人披挂着番茄汤来了,此时正直午夜时分,是里最热闹的时候,忽然舞池里“”地炸开一个彩带礼花,纸钞哗啦啦地从头顶上喷下来,一瞬间全亮的灯光让全场人都“呀”地兴奋尖叫。许涿州就此看到了阎映,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恤和一条不松不紧的裤子,一点不像来夜店该穿的衣服。他的头发比上次许涿州见他时要短,还染得更黑了,上次见他时他明明是棕色的头发。他的脸还是那副上不来台面的小家子气的英俊,很绅士地把姑娘护在内侧,也正抬头往这边瞧,眼神晃悠,很黑,忽然锁定了他。阎映在白亮的灯下明显愣了一秒,张开嘴看着许涿州说了什么,第二声礼花声让许涿州失聪,他把头撇过去。

    操,许涿州啃着玻璃杯子边缘心想,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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