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寒衣(2/3)

    “王爷。”华子鸢笑着向他问好。

    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其实并不算有多么寒凉，今天的日头也是分外明媚，阳光恰到好处的暖和，两人没在衣着上纠结许久，话音落下便颇有默契地一同往外走去。王府附近一向清静，等走到了外坊，这才发现外面居然十分热闹。

    “各自的寓意不同，礼仪习俗也就不同。”铁勍锋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没有点破，只是潦草地应付了一句。

    “那我们今天出来是做什么呢？”华子鸢没有深究，仍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大约铁勍锋要把他牵去卖掉，他还是这副表情。

    “哦！”华子鸢心里一喜，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的读书苦背，上次一起吃饭还是十多天前，但也因为两人似乎各有心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晓得王爷又在烦恼些什么，他这会儿得知明天要一同出门，铁勍锋还特意遣人来嘱咐，心里更加高兴起来。

    “去日月帐，冬日将近牛羊都肥了，从敕勒那边来了一些上等的，带你去开荤。”铁勍锋忽然笑起来，停了脚步，“草原的牛羊油脂肥厚，远不是中原可比，你可别再吃到上吐下泻。”

    “雪山里可要六阖城冷多了，这个温度在山里恐怕得算是夏天呢。”华子鸢满不在意地歪了歪脑袋，但仍是乖顺地由铁勍锋掂量自己的衣服。

    “今天是十月初一寒衣节，因为即将过冬，便慢慢的有了一些习俗，于亡者会出郊扫松、祭祀坟茔，烧一些过冬的衣服，叫做送寒衣，家境富裕的会去买料子好的冥衣，贫穷一些的则会去纸店买纸衣，也有在家里用黄纸做的。生者也会授衣开炉，试穿冬衣图一个好彩头，通一通家里的火炉灶膛，以求顺利过冬。”

    第二天乃是十月初一寒衣节，一大早起来，王府里也循旧例给门客们做了黍臛。华子鸢吃得浑身暖洋洋的，收拾好了衣着在房中看了会儿书，到了昨晚说好的时候，这才颇是熟稔地往花园去，等他到时，铁勍锋也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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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勍锋今天穿了一身紫灰色的圆领袍，领子敞翻着还束了黑革的护腕腰带，利落潇洒之中暗藏着几分华贵不凡，他见到华子鸢的身影，便起身迎着他走去。

    铁勍锋轻轻皱了皱眉头，伸手捏了捏华子鸢套在外面的薄衫：“这就快入冬了，穿这么薄也不怕受凉染上风寒？”

    铁勍锋一边同华子鸢慢步走着，一边耐性地同他解释这热闹的来由。

    华子鸢心知对方这是在打趣自己刚入秋时的惨状，心有不忿却又没话可以反驳，只好瘪着嘴苦哈哈地笑。

    日月帐是一家做草原菜色的食肆，铁氏一族原先聚居敕勒，只可算是草原霸主，后来中原混战疆域分裂，中原旧主有心一统，于是借力铁氏令其联合了北境势力，又与之联姻结盟，以“靖”字为号寓意靖晏和平，两方团结苦苦经营百余年，这才一统南北定邦开国。故而靖国之内群族众多，但也在多年之内渐渐打磨融合，六阖城虽然地处中原，却有不少早先北境族人，草原食肆也颇受欢迎，而这家名叫日月帐的，因着东家和厨子都是打敕勒来的北人，食材讲究味道正宗，更是大受追捧。

    “好生讲究，中元似乎也会祭拜亡人呢。”华子鸢说这话，其实是有些疑惑，之前的中元节分外隆重，铁勍锋锦衣华服地去郊外参加祭典不说，晚上还有盛大的烟火与花船游行，寒衣节虽然也是一派热闹景象，却只是城中百姓在忙活张罗，官家没有休沐和仪式，铁勍锋似乎也没有扫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