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2/4)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瞳孔微缩，讶异地看着眼前这瘦弱的小孩儿。

    她不停说着粗俗又淫辱的荤话，仿佛要将对方引诱进堕落的深渊，以此获得一些身下人破碎的哀鸣与激烈的淫叫——若说这世间有欢爱是情到浓时的一帘幽梦、共赴巫山，那么对于这个在情事中置身事外的女子而言，或许这只是一种惩罚的酷刑、一间围困的囚笼。

    他说自己没有姓，叶英便让他姓了叶，把他当弟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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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或许是，黑暗中她看见的，男孩背脊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与流淌着鲜血的指缝。

    “——别过来！”或许是对方上前的动作完全出乎意料，叶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只觉得对方清透的眼神快要将她灼伤，让她忽然在这种正直纯洁的审视之中，因为这张床、这幅场景的不堪而有些慌乱起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站在门边，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男孩便仿佛做错事似的垂下眼睫，捏着衣角不说话。

    男孩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立誓般在她耳边执拗地，无数遍地重复：

    他站在寒夜里，默默看完了这整场淋漓的性爱。待到把那男人彻底肏昏过去，叶英才毫无留恋地拔出了那根狰狞的巨物，从身边扯过一条衾被，简单地把上面的污浊都擦拭干净。

    她神色极冷，睥睨着身下已经在快感中几近崩溃的男人，仿佛对方只是个被肆意凌虐发泄的性玩具，随即红唇微张，吐露出毫不留情的刻毒语言：

    “看着正经，其实就是人尽可夫的烂抹布，是不是？”

    “我不离开你……我不离开你……”

    她坐在塌上理了理衣衫，一面不疾不徐地道：“看够了吗？”

    后来叶英每每回忆起那个拥抱，都觉得那不太像是个小孩子的抱法，而是交杂着无数种沉重而复杂的情绪：痛惜的、抚慰的、珍视的、爱慕的……

    他接纳了她的全部。

    而之后的四年，叶英眼看着他从男孩拔成惨绿少年，却如初见那日一般，无论她做恶或是行善，都永远守候在她身边。他曾为她绑缚住男人的双臂，曾替她踹开紧闭的房门，也目睹她无数次凶狠的欢爱。

    “好了，洗干净了就行，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明天就走吧。”叶英看着男孩情绪低沉的样子，心下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含着倦意地朝他挥了挥手。

    她的手被男孩纤细的手掌按住了。男孩温暖而干净的身体贴近她，肌肤相触，只是这样静静地环抱着她。

    随即，有几滴温热的液体从那双明朗的眼眸里滑落而出，浸透了她的肩窝。

    叶英轻轻啧了一声：“都说过不要出来了。小孩子就是有这些麻烦的好奇心。”

    陪伴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许是一开始，系统不厌其烦的警告与催促，或许是她得习惯在任何时刻，身边总有一双清透的双眼注视着她。

    她在践踏别人，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他正赤裸着双足，坚定不移地向她一步步走来。

    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如同一杆芦苇在风中惶惶摇摆。

    叶英自嘲地想，大概这世间都找不出这样一种畸形的陪伴了。

    “……下边能淫贱成这样，到底是夫子还是婊子？”

    明明是两具身体的交缠重叠，分明床笫间有蒸腾的雾气与热汗，男孩远远看着，却觉得她的身影如此孤寂，而这世间没有什么人、什么东西能暖得了她的心。

    叶英冷然的目光远远在他身上逡巡一番，发现对方虽然衣衫仍然破旧，但身上的污泥浊水已经完全洗净了，露出小孩子白皙光洁的皮肤。

    “害怕了？”叶英讥嘲地扯动着嘴角，“下次眼光好点，别见到个人就抱大腿，入了狼窝还不知道。”

    在一张狼藉淫乱的床榻上，一个荒唐却熨烫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