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 落花风雨更伤春(3/4)

    无数次与狼共舞,真的会没有危险,没有报复吗?是她过于自负的推断,还是有人张开沉默的羽翼,永远青涩而执拗将她严严实实地笼罩在怀中呢?

    叶煦在她面前,依旧是那个干净纯良、不谙世事的男孩。她便不问不提,依旧将他当孩子宠着,只是在脑海中把系统狠狠威胁了一通,让他悄无声息地给叶煦点满了武力值。

    叶英始终觉得,若说是她救赎了叶煦,不如说是对方救赎了她。一开始,书中的每个角色她都厌恶至极,更是一刻都不愿在这个世上多逗留。如果没有叶煦,她大概已经在这种仿佛永无止尽的交媾之中湮灭了人性的情感,剩下的只有自暴自弃的淫乐,直至腐化为无法触碰情感,也无法被情感温暖的冰冷躯壳。

    是叶煦让她死寂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从而才能挣扎地留一口喘息的余地,感知其他人身上的余温,能发觉这世间仍有拙劣但赤诚的事物存在。

    而后来——叶英清醒地知道这是绝对混账的事,可少年一天天地长大,他或许不像书里其他男人那般俊美耀眼、强大迷人,在叶英眼里却是无可挑剔的万中唯一。她清醒时明白自己是时候推开他,不让这荒唐的念头毁了他,而她也真的这样做了。可她混沌时总是想,她可不可以像卫临渊一样,把叶煦拴在自己身边?

    把干净的少年揉碎在骨血里,让他那双清透的眼睛里唯剩下自己,再燃一把滔天的火焰化作圆满的烟火,一瞬燃尽生命所有的辉光,再快意无比地看着这世界分崩离析、化为齑粉。

    或许,她能比她想象得更加疯狂,更加恶毒。

    可是最美满淋漓的幻境,便是最痛苦磨折的无能为力。

    就像这一刻,她站在梅凤澜面前,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镇静、更加理智。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沉睡的少年一眼,便果断转身向外走去。

    走出安静的医庐,迈过鸦雀无声的军营。

    曾经充斥着将士激昂呼喝与战马高声嘶鸣的演武场,更是一片死寂。

    她走过空荡的中军帐,在这里,裴世卿曾与同袍兄弟一同推演战局,也曾同她交付后事。

    她登上岑寂的城墙,在过去数十个日夜里,她不眠不休与其他士兵共同作战的地方。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或者说,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他们全都倒伏在地,躯体苍白而冰凉。

    瑰丽的童话里总有沐浴圣光的英雄从天而降,然而现实世界只会有肉胎凡身的人类,为了护卫身后的万里山河,背负上无数生人与侍者的夙愿,用血汗筑成边关的最后一道防线。

    残酷的战争没有杀死他们,风刀与霜剑没有击垮他们,他们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却要全都葬身在这片他们守护的土地上,葬身在他们曾全心全意信任过的医生手中。

    “别担心,他们暂时还没死透。”冷然的声音从叶英身后传来。

    叶英猛地回身,闪电般伸出手去,死死地扼住了男人脆弱的脖颈,将他按在城墙边上。

    梅凤澜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伪饰,即使已经无法呼吸,上半身都向城墙外倾倒而去,眼眸里却泛着疯狂而炽热的光芒,唇齿间艰难吐出挑衅的话语:“……杀了、我啊!”

    “我当然要杀了你,”叶英用寒冷如刀锋的眼神凝视着他,“你赢了,能让整个雁门的将士都给你陪葬。”

    梅凤澜大张着嘴呼气,嶙峋的下颔高扬着,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易碎感来,却在无边的窒息感中讥诮地勾起了唇角:“恐怕,有人……不想让……他们陪葬呢……”

    “叶英!”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怒喝声,“你放开他!”

    她身形一震,随即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卫临渊双手抱着沉睡的裴明月,正站在城墙那头,带着极阴沉的神情向他们走来。

    叶英眼前晕眩,手下松了力道,梅凤澜便脱力地俯趴在城墙之上,一边呛咳一边嘲讽道:“又来了个痴情种子。”

    “梅凤澜,你敢对我的女人下手?”卫临渊紧紧蹙着眉头,眼里充斥着危险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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