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上珠裂随侯,灾兮祸至(三)(3/3)
“扶苏,你是在意有所指吗?用央芷来暗示你自己?”
“儿臣可没那么说,父王太会揣度了。”
嬴政展开书简,凉凉地道:“先回咸阳,至于见不见她,如何见,看你以后的表现。”
扶苏生着闷气扭头看向窗外,嬴政也没说话,车内安静下来。
马车驶入咸阳城外的管道,扶苏目测了一下跳窗的可能性,外围严密的禁军让他看不出有逃跑的可能,遗憾的关上了窗户。
回宫后嬴政更是过分的将扶苏拘在章台宫,不许他回自己的宣英宫,扶苏看了看寝殿里只有一张床,面无表情的问嬴政:“父王是想睡地上还是睡地上?”
嬴政脱去外袍,“床很大。”
“所以?”扶苏冷冷的盯着他。
嬴政觑着浑身的刺都要竖起来的长子,默了会儿又穿上了外袍,“寡人去偏殿。”
扶苏也不挽留,可不是他要嬴政去偏殿的,等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要把门关上了。
嬴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就像看到了扶苏对他紧闭的心门,人心有三十三重深门,他强行将人弄回来,亲手关上了几道?
不管怎么说,扶苏已经回来了,这便是很好。嬴政宽慰自己急不得,慢慢磨吧,总会有成效的。
可嬴政始料未及的是,不等他和扶苏修复一下关系,两人之间的裂痕就因为焚书坑儒而又拉开了距离。
平定了齐国后,大秦开始推施新政,大封有功之臣,嬴政额外册封了儒家孔子的后裔孔鲋为文通君,首位君侯,地位凌驾所有人之上,连王翦蒙武等人都未有此殊荣。
嬴政是想善待饱学之士,特意令蒙毅想出了什么博士仆射的官册封,还拨了银两和宫宇,让他们专心学问。
哪知孔门儒生和方士卢生勾结,包藏祸心,意图谋反,而且已经成了六国余孽的爪牙,事发之后,嬴政勃然大怒,立刻下令捉拿,但方士和孔门之人早闻风而逃。
文通君自溺在自家的水池里,留下长长的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一行字,“今年祖龙死。”
儒门孔府里藏书如山,并不全是正经学问书策,国人愤慨,秦王厚待儒生,只以为是治学研究,哪知也能掀起政治风暴,是以毫不留情的下令捉拿叛逆。
要如何处置他们,那也得讲究,一干大臣商议出来坑杀的行策,意思是对付儒生和方士就好像战场的交锋,不再只是文化术问的争论,当学武安君白起坑杀之策,让天下儒生警醒。
此举虽然大快人心,但也有点残忍违背天道,扶苏听闻后同嬴政发生了争执。
扶苏倒也不是为了儒生发言,他只是借题发挥要回九原,在咸阳被禁锢了自由快有一年了,到了他忍耐的极限,而且他的药快用完了,再不离开早晚会被嬴政发现端倪。
嬴政一眼就看出了扶苏的离开决心,大为不满,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更是不能遂了扶苏的心愿。
两人争执中,莫名其妙气氛就变得危险起来,扶苏看眼着嬴政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随手扯下腰间的一个配饰砸了过去。
那是一颗随侯珠,击中了嬴政的手臂后掉到了地上,嬴政捡起看到大名赫赫的春秋二宝之一居然裂了条裂缝。
原来随侯珠上的那道裂缝,就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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