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壮士断臂(1/7)

    金轮大侠齐子玉,跌坐在一张靠椅上,额头直冒汗珠,只觉剧毒循着血液上行,麻过了肘节。低头一看,五指全已发黑。他心知那幅黑布之上,定是奇毒无比,如果让它麻过了肩胛,剧毒攻心,哪里还有命在?只听黑衣盂尝大喝一声道:“朋友,你再倔强,就怪不得本座了。”蒙面人冷哼一声道:“姓柳的,你是一派掌门人,此时此刻,尽可使尽威风,不过”黑衣孟尝柳庄道:“不过什么?”蒙面人冷冷道:“嘿嘿三年之内,中原九派,烟飞灰灭!”蒙面人此言一出,登时满座震惊。这蒙面人本就带着几分神秘,他出口之言,自是言必有因。座中九派之人,已有五派在此,并且有三派掌门之尊,谁不关心自己本派的荣辱盛衰?只有跛丐癫憎,依然从容饮酒,嘻笑吃肉。红衣少妇口角含笑,笑而不言。中年文士此刻神情稍异,眉宇之间,隐隐流出一种悲天悯人之色。贾羽侠则是暗暗诧异,心想怪事,这家伙分明是昨晚那五个蒙面人之一,这批人如此行踪诡异,到底有何图谋?“朋友,你这般危言耸听,到底是何用心?”只听黑衣盂尝柳庄道。蒙面人道:“不必多问!”黑衣孟尝柳庄沉声道:“中原武林,九派四堡一楼,除了红楼主人,故装神秘,九派四堡之人,俱都肝胆相照,如何烟飞灰灭?朋友既然说了,最好说个清楚。”蒙面人冷哼道:“你害怕了?”黑衣孟尝柳庄怒道:“朋友,你这是自找苦吃。”突然骈指如戟,点向蒙面人五阴绝脉。忽听齐素素叫道:“柳叔叔,且慢。”黑衣孟尝出指如风,点出虽快,收势也快,听得齐素素一声且慢,就在堪堪点中那蒙面人五阴要害时,陡地手腕-沉,掉头道:“齐姑娘,什么事?”黑衣孟尝柳庄吃了-惊,仔细望去,只见金轮大侠齐子玉,此刻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身子微微抖动。他脸色苍白,顶门上冒着热气。显然他正在行功运气,抵抗剧毒的侵袭,神色甚是痛苦。黑衣盂尝柳庄暗暗叫苦,忖道:“看来他真地难以撑持半个时辰了。”齐素素泪珠滚滚道:“柳叔叔,快问他要解药啊?”只听那蒙面人嘿嘿-笑道:“准备棺材吧!”黑衣孟尝柳庄神色一历道:“朋友,你当真没有解药?”蒙面人冷笑道:“老子没使用毒镖毒箭,哪里来的解药?”言下之意,我没犯人,是人犯我,蒙面黑布上浸有剧毒,不过防身之用。奇怪的是他脸上蒙着-块浸有剧毒的黑布,为何自己不会中毒?一听解药无望,莲花一凤齐素素,不禁放声大哭起来,黄山四霸,也不禁个个神色大变。齐素素父女情深,愈哭愈哀,座中青城七子“潇湘三燕”以及点苍、华山派门下之人,俱都大受感动,-时之间,个个面有戚容。就在此时,齐子玉突然双目一张道:“素素,你哭什么,纵然没有解药,爹也不会死的。”霍地长身而起道:“取剑来!”目光一扫,抓过南霸天裴元绍手中长剑。他-条右臂,业已不能动弹,左手握剑,须发怒张,一脸悲愤之色,猛地前跨四步。座中各派之人,脸上的戚然之容,顿时化成了一片惊奇之色。蒙面人嘿嘿冷笑道:“齐子玉,你要杀我?”齐子玉不答,猛又前跨-步,长剑缓缓扬起。蒙面人纵声大笑道:“看来老子死定了,哈哈死在你这种二流角色手里。”此人似是求死之心已切,他想故意激怒齐子玉,赶快下手。黑衣孟尝柳庄暗暗着急,心想此人一死,他刚才口中之言,便再也问不出来。他深沉多智,心知蒙面人刚才随口说出的“中原九派,烟飞灰灭”不是一句玩笑之言。但他又不好反对齐子玉杀人泄愤。当下眉头一皱道:“齐兄,此人尚有大用。”齐子玉头也不转道:“我知道。”突然厉叫-声,喝道:“狗崽子,看剑!”剑光一闪,森寒凛凛,众人知道剑到血崩,必然人头滚瓜,那知裂帛一声剑尖扫过,仅把那幅蒙面黑布,划了一道缝口。只听齐子玉厉声叫道:“狗崽子,齐某至多不要一条臂膀,岂能便宜叫你死了?”剑尖一挑,将那幅蒙面黑布整个掀了开来,露出一张丑怪已极的脸孔。但见疏疏黄黄的-字眉下,嵌着一双三角眼睛,鼻头如拳,配着-张厚又阔的嘴唇。这份长相,本就过分难看,偏偏又在鼻梁处交叉划了一道十字纹,刀纹深及三分,上面划到眉角,下面横贯脸颊,一直划齐耳根,利刀划过之处,肌肉全已翻转。众人目光一接,不禁惊啊出声。那人破口大骂道:“cao你妈的八辈子祖宗!”不知他是专骂齐子玉,还是连所有在座的人,-齐骂了在内。忽然血光-闪,齐素素尖叫一声:“爹你”原来齐子玉回手一剑,竟将自己的一条右臂,齐肩卸了下来,他明知剧毒攻心,难免-死,竟来一个壮士断臂,自废了一条臂膀。刚才在座之人,对他的骄狂之态,颇有几分不满,此刻,不由得肃然起敬。黄山四霸天登时手忙脚乱,取出金创止痛药,各人撕下了-片袍角,先敷药止血,然后替他包扎起来。齐子玉紧咬牙关,一声不响。突又盘膝坐了下去,双目-闭,行功止血。黑衣盂尝柳庄满脸悲戚之色,指着那丑汉道:“朋友,如今解药不要了,你且说说,到底何人有此图谋,想要覆灭中原九派?”那丑汉道:“你真的要盘根问底?”黑衣盂尝柳庄道:“华山一派,为中原九派之一,本座忝为华山派掌门人,既然关系本门之事,柳某岂能不问?”“好,我告诉你,那个想要覆灭中原九派的人,近在眼前。”那丑汉道。黑衣盂尝柳庄急急问道:“是谁?”那丑汉双目直瞪,半晌说道:“我。”黑衣盂尝柳庄大喝一声道:“朋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骈指如风,连点了那丑汉三处要害大穴。忽又化指为掌,轻轻拍了三下。只见那丑汉突然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两颗眼球直向上翻,鼻头扭曲,脸颊上起了一阵痉挛,想是十分痛苦。但他紧咬牙关,竟哼也不哼。黑衣盂尝柳庄道:“好哇,本座就看你是铁打的金刚,还是铜浇的罗汉。”两指一骈,又连点了那丑汉七处要害。那丑汉全身一震,似是再也熬不住了,登时杀猪般叫了起来。黑衣盂尝柳庄微微动容道:“朋友,柳某情非得已,你就快说吧。”“好好,老子老子老子委实吃不消了。”那丑汉叫道。美髯公欧阳午厉声道:“柳掌门人仁慈为怀,你还敢口出脏言?要是换了本座,活活剥下你的人皮!”只听那丑汉哀叫道:“我我我说。”黑衣盂尝柳庄道:“快说。”那丑汉道:“你你先”黑衣盂尝柳庄道:“先解开你的穴道是不是?好”举袖-拂,一股和风拂过,穴道顿解。丑汉喘了一口气道:“你们自夸名门正派,手段好毒!”“朋友如肯照直说来,柳某愿以客礼相待。”黑友盂尝柳庄道。丑汉眨了眨眼皮,犹豫-下,眉头-皱道:“是红楼主人派我来的!”“红楼主人?”所有座中之人,不禁同声惊讶。柳庄突然道:“本座不信!”那丑汉愕了-愕道:“你为何不信?”柳庄道:“你见过红楼主人?”丑汉怔了一怔道:“我我自是见过,但红楼主人化身千亿”美髯公大喝一声道:“住嘴!”丑汉目光一转道:“怎么?”美髯公厉声道:“那红楼主人虽然行踪诡秘,正邪难分,想他岂敢和中原九派为难?你乱掉花枪,想是苦头还没吃够!”柳庄接着眉峰一耸,怒道:“朋友,柳某再次出手,决不轻饶了。”骈指又待点出。“慢点。”丑汉人死都不怕,就受不了这份活罪,刚才凶芒毕射的双目中,现出了畏缩之色,低声道:“我有-事相求。”黑衣孟尝柳庄道:“你说吧。”“我说出之后,你赐我一剑毕命”“那为什么?”柳庄愕了下问。丑汉巴巴结结的道:“这个这个”美髯公欧阳午突然说道:“本座答应你。”伸手在身旁侍应的点苍弟子手中取过了一柄长剑。丑汉道:“多谢你。”黑衣孟尝柳庄心下不忍道:“朋友,好死不如恶活,你你”丑汉嘿嘿一声冷笑道:“柳掌门人,少说废话。”一阵悲凉苦笑,接道:“真是生有时,死有地,老子”美髯公抡剑而立道:“朋友,不必多耗时间了。”丑汉笑声一顿道:“好,老子说。”眼珠转动,欲言又止,显然,他心中有着极端的矛盾,猛咬钢牙道:“老子说的,是个极大的秘密,纵然你们知道了,唉”座中所有之人,俱皆屏息静气,隐隐听到落地尘沙之声。贾羽侠暗暗诧异忖道:“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迟迟不说?”丑汉道:“据我所知,你们中原九派,也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不过”美髯公欧阳午怒道:“你扯到哪里去了?”丑汉道:“你要我说什么?”美髯公大声道:“说你受何人主使,什么帮派,什么人大胆狂言,想和中原九派作对?”丑汉冷笑道:“嘿嘿,原来你只想知道这些?”美髯公沉声道:“已经够了。”丑汉道:“好好”本来十分难看的嘴脸,此刻变成了十五分难看,惨烈-笑道:“你的剑利不利?”美髯公冷冷道:“你放心,纵是-柄钝剑,在本座手里,准你一剑穿心,毫无痛苦。”丑汉道:“很好。”顿了一顿,口齿启动,目光中露出绝望之色。柳庄道:“朋友,你”丑汉忽然显得激动起来道:“别催了老子就说,老子是”“你敢?”蓦听一声娇叱,打来一支银鳞短梭。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丑汉的咽喉要害,丑汉两眼一翻,登时翘了辨子。变起仓卒,满座大惊,齐向那支短梭来路望去。目光一接,立刻有人叫道:“是她是她”赫然竟是那个当炉卖酒的青衣少女。这事谁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在座之人,不禁目瞪口呆,连那红衣少妇,也不禁微微一愕。本来显得文静端庄,弱不禁风的青衣少女,此刻眉端含杀,冷笑一声道:“是我又怎么样?”“宰了!”一个点苍门下弟子,抡剑大叫。青衣女翠眉-耸道:“你来!”探手炉边,抓起两枚形如鸡卵的黑色弹丸-直正襟危坐的中年文士,此刻忽然站了起来,低声道:“小云,咱们走吧,这女娃儿要用火攻了。”-言甫毕,青衣女纤手一扬,扔出两枚黑色弹丸。但听拍拍两声,冒起两团浓烟。黑衣孟尝柳庄,美髯公欧阳午,这才同时一声大叫:“快,捉住她,捉住她”说时迟,那时快,浓烟起处,见风生火,登时浓烟弥漫,火光熊熊而起。美髯公欧阳午,气得哇哇人叫,和黑衣孟尝柳庄冒烟突火,寻找那青衣少女。但浓烟起处,如在五里雾中,早已不辨人影,青衣女和那个跑堂的老头子,掌柜的老婆婆,全已踪迹杳然。霎时之间,四壁全已着火,但听一片片剥剥之声。众人眼看不对,纷纷冒烟突火而出。断了一臂的金轮大侠齐子玉,则由四个门徒,和女儿素素簇拥着出了后窗,只有贾羽侠,抢在众人之先。他觉得事不关巳,就在青衣少女扔出两枚黑色弹丸之时,他-纵身形,便已出了屋外。那知就在他身形一落,忽然脑后一股衣带飘风之声,跟踪而到。贾羽侠霍地转身,几乎和那凌空飞来之人,撞了一个满怀;举目-看,正是那青衣少女。他尚未发言,那青衣少女便已嫣然一笑道:“你好快。”贾羽侠微微一愕道:“你也不慢。”青衣女突然一伸手,搀住贾羽侠道:“快走,我们谈谈。”贾羽侠艺高胆大,任她一把搀住心想:“谈谈就谈谈,我未必怕你。”四面都是杨林,一片葱绿,两人手搀着手,直向一片浓绿之处奔去。小桥流水,别有桃源。青权女斜倚栏杆,辗然一笑道:“喂,你怎不说话?”贾羽侠微微一笑道:“是你要跟我谈谈,应该你说。”青衣女问道:“哦,你叫什么名字?”贾羽侠道:“白面书生。”青衣女嗤嗤一笑道:“撒谎!”“我真的姓名,名叫贾羽侠,至于‘白面书生’”“是你的外号?”“对对对你呢?”“我?我叫沈天骄。”“哦,好名字,好名字,天之骄女。”“你是干什么的?”“我吗?游山玩水,偶然到此。”“不会。”“怎么?”“我不相信。”“是真的,我是洛阳白公子。”“哦,洛阳有位余公子,你认得吗?”“莫非余天平?”“就是他。”“那是我表兄。”“哦,那真巧,听说你表兄落难了呀。”贾羽侠暗想:“我-路追踪而来,莫非全已落入这丫头的眼里?她言语之间,分明在试探于找。”当下故意一皱眉头道:“是啊,落在红楼五夫人潇湘阁主手里。”“你担心吗?”“表亲至戚,自是替他难过。”沈天骄星目转动,忽然格格一笑。贾羽侠问道:“你笑什么?”“笑你。”“笑我,我有什么好笑的?”“笑你还是好的,我想骂你,表亲至戚,你漠不关心,居然还有心情游山玩水?”贾羽侠呆了一呆,-时竟不知如何措词。他一向词锋如刀,连红楼五夫人潇湘阁主都败在他唇枪舌剑之下,今天却遇上了对手。“你想救他出来吗?”只听沈天骄微微一笑道。“你说呢?”“你问我,我问谁?”“你多此一问,余公子是我表兄,我自是愿他无灾无难。”“但如今便正是灾难当头。”“是啊,我要尽力而为。”“你尽了什么力?为了什么?事不关己在那酒店里瞧热闹?”“那酒店是沈姑娘开的?”“是呀。”“沈姑娘开这酒店,无非想博些蝇头微利,如今一把火”“蚀了老本。”“别人开店,亏本之事,乃是万不得已,沈姑娘开店,好像故意亏本?”“是呀,亏本其次,说不定还吃上官司。”“吃上官司?此话怎讲?”“因为我飞镖伤人,放火烧屋,既救了人,又放了火呀。”贾羽侠不禁哑然一笑,当下眉头一扬道:“对了,你飞镖伤人,杀人灭口,不许那黑衣蒙面人说出一桩重大的隐情,到底是何用心?”“你这个人呀。”沈天骄眉眼一笑。“怎么?”“正事不办,专管闲事。”贾羽侠知道她生性爽直,话不留口,那知到了紧要关键之时,她又岔了开去,登时眉头一皱道:“我有什么正事?”“你表哥命在旦夕。”贾羽侠心头一跳,但故作镇静道:“生死有命,那是无可奈何之事。”“如果你肯求我”“求你?”沈天骄点头道:“我存心帮你一个大忙。”贾羽侠不禁暗暗称奇,心想你能帮我什么忙?莫非笑了笑问:“你是红楼的人?”“你想到那里去了。”“哦,你怎么帮我的忙?”“你打算到红楼去吗?”“正有此意。”沈天骄探手衫底,取出一枚长约两寸的金佛手道:“你将这个带去,见了红楼五夫人,就说这是我的意思”贾羽侠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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