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3/3)

    李忘生赧然道:“忘生学艺不精,才得悟三重门径。”

    谢云流顿时一噎:三重……他才摸到二重的门槛,三重岂不是与师父境界等同了?

    “巴蜀之地用药配伍与中原截然不同,我等又没想到南诏王有心叛乱,因此中毒之后,毫无反抗之力。”回想起这段身体虚弱、只能勉强移动的生涯,李忘生仍心有余悸,“后来我等辗转自融天岭送至巴蜀,最后被关押到一座名为‘烛龙’的荒殿当中,分而押制,看守我的便是那醉蛛。”

    “他认识你?”谢云流听出异常,想到李忘生先前形容,下意识便想伸手去查看师弟身上有无伤痕。然而才一挪动便想起,李忘生所讲述的一切对如今而言也是“十年前”的往事了,就算真有伤痕,恐怕也已痊愈。

    ——或许最新的伤痕还是我造成的也说不定。

    正自僵硬,耳边又传来李忘生语调平实的讲述:“他记恨当年之事,对纯阳弟子心有仇怨。倘若忘生内力恢复七成,早将他诛杀,只恨为悲酥清风所制,又有锁链加身,无从反抗。”

    他说着顿了顿,向着谢云流所在转过头:“先前忘生一觉醒来,察觉身侧有人,误以为是醉蛛使出新的折辱手段,故而才会口出恶言。若早知是师兄……”

    谢云流心中一动,与他隔着重重黑暗相望,声音微哑:“若早知是我,你要如何?”

    李忘生未答,半晌后才道:“然而师兄彼时远在东海,又怎会出现在西南巴蜀之地?是以忘生只道来者是纯阳败类,才会那般惊怒。”

    “我在东海做什么?”谢云流皱眉,惊愕道,“该不会此去东瀛,一直未归吧?”

    “并非如此。”李忘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师兄十余年前就回返中原了,只是……于翁州开宗立派,彼时刀宗刚开始广纳门徒,正是最为繁忙之时,想来师兄分身乏术,又怎会千里迢迢出现在巴蜀?”

    “不可能!”谢云流断然道,“你——中原各派掌门被抓,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他们都派人追杀过我,如今被抓,我就算来看个热闹也实属正常。”

    他磕磕绊绊说完这句,却半晌未听李忘生开口,不安的翻身侧向他:“你怎么不说话?”

    李忘生低低道:“所以我被抓后,师兄也会来看热闹吗?”

    谢云流听不出他这句话中蕴含的情绪,有些心慌又有些心虚,磕磕绊绊道:“并非看热闹,但、但总要来瞧上一眼。你好歹已是纯阳掌门,学艺不精被人拿了丢的是纯阳脸面,所以——”他忽然理直气壮起来,“所以我但凡听说此事,一定会来!”

    “……真好。”李忘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若师兄能来,真是再好不过。”

    那声音中有释然,有放松,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谢云流听得心头酸胀,闷声道:

    “你别不信,我肯定会来的,不信你明天去问问那个小子,我肯定——”

    “我信师兄。”李忘生轻声说着,语调渐低,安心之后,疲倦与睡意再度席卷而来。他闭了闭眼,声音如同飘在云端,“说不定第二日我一睁眼,就见师兄出现在我面前了。”

    谢云流按在他腕上的手一紧,再也忍耐不住隔着被子将人抱了抱,低声道:“嗯,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出现——睡吧,等你再睁开眼时,我就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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