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葬礼与意外(5/10)

    唉,人在服务业,不得不低头啊。

    四个小时后,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咖啡馆终于可以打烊了。

    收拾好最后一袋垃圾,高君珩终于可以回家,他走在大街上,昏黄的灯光洒在他面前,偶尔能看到几只飞过的蚊虫。

    “呼——”他忍不住大呼一声,下班的感觉真棒。

    在街上大呼小叫,会被路人当作精神有问题,幸运的是,这条街上目前没人经过,没人听到他那句能引发社会性死亡的大叫。

    不幸的是,一只路过的流浪猫被高君珩发出的类人猿大叫吓到炸毛。

    “小猫咪~好可爱的小猫咪~”

    看到可爱的小动物,高君珩说话就不自觉地夹着嗓子。

    那只流浪猫是奶牛花色,鼻子下面有一小撮黑毛,眼睛大大的,像两颗黑色的围棋子,这让它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复古征兵海报里的军官。

    “嗷嗷嗷,嘶——”

    可怜的小猫咪,被那个人类提着后颈抱进了怀里,毛茸茸的小肉垫伸出五根尖刺,划过人类的皮肤,好在那人类反应比较及时,没有出血,只是留下几道白色的划痕。

    “啊呀呀,真凶残。”

    高君珩疼得呲牙咧嘴的,赶紧把这只残暴小猫咪放回地上,小猫刚刚四脚着地,跐溜的一下就不见踪迹。

    “太冷漠了吧。”高君珩抱怨道。

    长得那么可爱,却又那么不近人情,摸了摸不得,受了刺激一下子就无影无踪,这不禁让高君珩想到了一个人。

    高君珩眉头一皱,想那个臭小子干什么,真是自讨没趣。

    一想到那个小混蛋,高君珩的心情真是又上又下的,比做过山车还刺激。

    从降临这具身体开始,他便一直在思考,如果高予臻哪一天回来了该怎么办?

    一年过去了,直到高予臻回国,他还是没有想出答案。

    走着走着,他的步伐停留在高予臻的房子门口。

    高予臻……应该已经回来到家吧?

    明明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了,只是因为房子的真正的主人回来了,高君珩就没有了敲门而入的勇气。

    唉,高君珩又叹了一口气,难道要去酒店睡觉吗,可是他不想花高予臻的钱,也舍不得花自己兼职打工的钱来住酒店。

    唉,高君珩又又叹了一口气,他脑子都要愁大了,要不先去外面逛一逛吧,等晚一点,高予臻睡了的时候,他再悄悄溜进去,嗯,不错,真是个好主意。

    正当他退开两步,准备转身想离开,面前的房门忽然杯推开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高挑的身影,高君珩愣了愣,下意识说道:“小臻?”

    对方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理解高君珩为何这样叫他的名字。

    高君珩这才反应过来,改口说道:“高先生。”

    高予臻又看了他一眼,说:“谢先生,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

    “呵呵,准备去散步。”高君珩笑了笑,说:“你要跟我一起散步吗?”

    “不用。”高予臻撑着门,侧着身子:“进来吧。”

    “噢,谢谢。”高君珩点点头,“你真绅士。”

    高予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门一关上,高君珩就觉得呼吸不过来,尴尬的气氛,让室内的空气都变得闷燥不已。他看向一边,但他能感觉到,高予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或者说谢初的身上。

    不是吧,你和谢初两个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我以为你根本不想见到我呢,高君珩起了鸡皮疙瘩,心中吐槽。

    “我今天下午才回到市里,先送客户回到酒店房型里,再和客户一起去吃饭,最后才回了家。”高予臻说,“我在餐厅里看到你了,听刘姐说你在打工?”

    “嗯。”高君珩回应他。

    “是家里的钱不够用吗?”高予臻问。

    “够用的。”高君珩说:“只是,我也想试一试自己挣钱。”

    “这样啊。”高予臻眉毛一挑,“我们项目缺个行政助理,如果你想……”

    “不用了。”高君珩赶紧打断他,“我才高中学历,这种工作我做不来,”高君珩看向一旁,说:“我还是脚踏实地,安心打工吧。”

    “……”

    空气忽然凝固,好一会儿,高予臻才说:“如你所愿。”

    “谢谢。”高君珩点点头。

    “……”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老天爷,老天奶为什么会这么尴尬,高君珩现在只觉得背后冒冷汗,不敢直视高予臻的脸。

    他总觉得,高予臻察觉到了什么。呃,这不是废话吗,他和谢初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两人之间的差距比鳄鱼和山羊的差距还大,有感知能力的正常人都会觉得奇怪吧,高君珩如坐针毡,他暂时不想再面对高予臻了。

    接触得越深,暴露得越多。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说:“现在很晚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了。”丢下这句话,他便落荒而逃。

    高予臻和谢初的婚姻,是柳依依一手促成的,柳依依对此感到非常满意。

    距离同性婚姻合法化法案的通过,过去了快十年了,然而,法案是法案,现实是现实,特别是在高家这样的大家族里,子嗣永远是比取向和自由更重要的存在,毕竟这关系到了继承权的问题。

    没有哪位家主愿意把自己的财产交给同性恋孩子。

    更何况,那孩子只是一个最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对于她的决策,高盛耀倒是没有过多的干涉,反正,就算高予臻不是同性恋,他也不可能从高盛耀手上分到多少钱,私生子嘛,到处都是,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又如何,对高盛耀可没有任何的损失。

    眼见包厢里气压低到了极点,高盛耀“适时”出来打个圆场:

    “小谢人也挺好的嘛,你和他多多相处,说不定就处出感情了呢。”

    可惜包厢内无人理会他。

    一条金红相间的金鱼在落地鱼缸里安静地游荡,时不时吐出几口泡泡。

    “我知道了。”高予臻终于说话了,至始至终,他的神情像一块金属雕塑,任凭风吹草动都无动于衷。

    预想中的你撕我打的局面没有出现,柳依依却开心不起来,高予臻实在是太平静了,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有诈。

    柳依依紧紧抓着衣角,连精致的美甲镶嵌进皮肤都没有察觉,她盯着高予臻的眼睛,目光好像要喷出火。

    高予臻也在看着她,那双眼睛像两个黑洞,好像要把她吸进去碾成粉末。

    “好啊。”柳依依忽然笑出声来。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跟着疯了。

    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一个私生子儿子,能掀起什么波澜?

    高君珩十岁的时候,父亲出轨了。

    直到那个叫柳依依的女人,大着肚子,不顾及任何人的脸面登堂入室,高君珩的母亲黄思沁便明白,这个家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那时候黄思沁的女儿刚刚出生,她只好一边带孩子,一边请律师打官司,最后成功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和百分之三十的公司股份牢牢把握手里,削了高盛耀一层皮,然后带着孩子回到娘家,成功退场。

    从那时起,高君珩很少再见到父亲,除了每年过节偶尔回到高家见个面,其他时候几乎不联系。

    而今天,他被母亲委托前来高家处理一些私事,不得不来到高家,他一呆就是几个小时,还被迫留在这里吃了一顿不太痛快的晚餐,临走前,他父亲还热情挽留:

    “阿珩,不留下来陪一陪父亲吗?”

    “不用了,父亲。”高君珩拒绝。

    “明天是星期三,我记得阿珩早起要去上班的吧。”高盛耀笑眯眯地说:“要不阿珩来我们高家的公司上班吧,我们这里是弹性工作制,时间也比较自由。”

    “不用了,父亲。”高君珩再次拒绝。

    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老头打了什么主意——高盛耀只是想通过控制高君珩,把黄思沁手里的股份抢到手罢了。高君珩只觉得好笑,高盛耀到底哪来的信心,觉得他能挑拨高君珩和黄思沁的关系。

    “好吧,爸爸也不勉强你,只是,”高盛耀看着他,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你身为长子,应该尽到你的义务,为高家奉献出……”

    “行了。”高君珩打断他的道德绑架,“父亲,我先走了。”

    他没有再理会高盛耀的神情,转身离去。

    开什么玩笑,还长子的义务??!

    这话说的,高君珩还以为自己在十九世纪讷,高盛耀这个当爹的没尽到一点责任,反而来要求他义务奉献,高盛耀的脸皮真是够厚的。

    高君珩越想越气,脸色比石头还硬,连那些路过的佣人都不敢和他打招呼,只是匆匆对他点点头,尽到基础的礼仪。

    “嗯?”

    高君珩忽然站住了,他皱着眉头,神态严肃,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玩意。

    他忽然大声说:“你们在干什么?”

    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两个大一些的孩子围着一个小孩子,两个大孩子突然看到高君珩,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是高君珩?”一个大孩子说。

    “是他。”另一个大孩子回应。

    高君珩认得那两个大点的孩子,那是柳依依的两个儿子,高一点的叫高予凯,矮一点的叫高予洛。

    高君珩看向中间的那个小孩,头发又毛又乱,身上的白衬衫也很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瘦小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

    而一旁的高予凯和高予洛比他还高一个头,穿着没有一点褶皱的格纹衬衫和七分裤,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

    “我们……我们……”高予洛憋红了脸,说话结结巴巴。

    “弟弟摔倒了,我们在扶他起来呢。”高予凯赶紧抢过高予洛的话,他比高予洛大一些,脑子也更灵光,赶紧装模作样的把一旁的脏兮兮的小孩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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