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林空见日斜时【卷壹】(2/10)

    虽然心里急切的想要找到晶蟾，但只要回想起当日旻王那邪魅狂放的眼神，蓉儿只得收敛起她冲动的个x对着东郭妥协。

    自打被盖聂严词拒绝之后，华郡主整个人就像是吞了火药似，不仅动辄对府里的下人大发脾气，就连上个街也能与摊贩口角不休。这会儿又因为找不到满意的发簪，气恼的将整个摊子给掀了。

    深深看着她，张靳心里满溢着说不出口的佩服与悸动。倘若不是她心中有了盖聂；倘若不是珍惜与她这份如同家人一般的情谊，他真想将她拥入怀中以偿ai慕之苦。

    这日午后，别馆里，蓉儿手持金针，眼神专注的在为天明施针解毒，当一枚枚金针刺入x位，点点黑血也随着金针从肌肤里渗了出来。见此状况，蓉儿的神情转为欣喜雀跃“太好了!绝命花的药x起了作用。以你的状况来看，我想，只消再服半个月的药，身上的毒症就可以完全清除了。”

    见他始终不吭声，小高双手一摊，满脸的无奈“你不说话，是不是代表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对蓉姑娘交待，该用什么理由才不会让她气得一针把你扎哑，扎晕。。。”

    药庐中，呆望眼前熊熊燃烧的炉火，蓉儿的一颗心全都飞到了盖聂的身上，就连东郭来到她的身边也浑然不觉。

    无奈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旻王是个可怕的人，若没有把握，我们绝对不可贸然行动。冬瓜，就有劳你继续打听，咱们无论如何都得找到晶蟾治好月儿的病。对了，明天我想回客栈一趟，届时你可得帮我看好月儿跟天明。。。”

    见他急如星火，完全没了平日的气定神闲，东郭又怎能不趁此机会酸他一番“不是满腹豪情壮志，头也不回的赶赴太原报效朝廷去了。难不成你忽然觉得后悔，所以就又回来找蓉儿了。。。不过还真是不巧，蓉儿今早出门去了，盖大侠恐怕是白跑一趟。”

    面对她如此亲昵的态度，盖聂真是尴尬极了，连忙ch0u出被她挽着的手臂，他语气淡漠生疏“郡主，盖聂向来恪守礼教，您这般g肩搭臂的举动实在不妥。其实我早已经搬离了豫王府，这趟回来只是为了探望王爷，很快便要离开。既然在下已不在王府居住，自然也无法再胜任你的剑术师父，还请郡主另择高明。”

    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发了誓，那就得真心真意，拼尽全力的去做到。否则蓉姐姐可不饶你。这样吧!当蓉姐姐不在月儿身边的时候，保护月儿就是你的责任。你能做到吗?”

    似乎说的有些口渴，东郭拿起一颗青梅塞进嘴里，才继续说道“没想到不瞧还好，这一瞧可不得了。房里头除了那花魁，还有三名男子，居中的那一个我瞅着很是面熟，原来竟是曾与我们交过手，旻王手下的卫队头领。一番酒酣耳热后，那人便开始吹嘘，说自己曾见过主人的库房里有许多许多的珍宝。他还说旻王除了喜欢搜集珍稀古玩之外，号称能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也是他最喜欢的收藏品。你说，会不会那晶蟾也成了他的收藏品，被锁在他的库房里头。”

    晌午，别馆里，大伙儿正围着吃中饭。忽然间，盖聂带着一脸的焦急回来了。没有一声问候，也顾不上大家的追问，只是一个劲儿找寻蓉儿。

    “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离开豫王府，难道是老王爷赶你走的?!盖大哥，不如你就到我赵王府来吧!如今我父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你跟高先生肯来帮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不瞒你说，我正是因为不小心听见了父王与亲信的谈话，才会知道你于今日回到了豫王府。”面对盖聂的冷淡，华郡主却是丝毫不气馁，眼光热切，语气殷勤，她千方百计就是想要将他留在身边。

    正当气氛陷入低迷之际，王府的管家却在这时来报，说是华郡主来到了大厅，等着要跟自己见上一面。

    听了她的这番话，盖聂与小高不约而同对望了一眼，两人表面虽不动声se，但心中显然有了同样的见解。

    瞧她一脸漠然，沉默不语，张靳于是开口劝慰“盖先生x怀大义，文韬武略，能得豫王委以重任，以己身所学匡助天下，实乃男儿毕生追求之荣耀。蓉姑娘该为他感到开心与骄傲，又何须闷闷不乐。”

    侧头望着他，蓉儿努力扬起微笑“你说的对!男儿志在四方，我又怎能自私的将他绑在身边。只不过，他这样说走就走，我的心就像是被他掏空一般难受的紧。若是以前的我，说不定早就跳上马背追上去找他讨个说法，可如今我却是极力隐忍的站在这里。。。我想，除了有你们的劝慰陪伴之外，也或许是因为我愿意设身处地的去为他着想。。。总之别小瞧我，我端木蓉绝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nv中豪杰。”

    没让他再有机会胡言乱语，辛雪连忙cha了嘴“蓉儿一早便由张靳陪着到城西去替一位老大娘看病，估计得要傍晚才会回来。瞧盖先生这般着急，难道长安城出了什么大事。。。”

    原本就为了盖聂的不辞而别感到郁结，如今又看到她这般张扬跋扈的模样，蓉儿心中莫名扬起一gu气恼。本想上前给她一点教训，可碍于自己现今的处境，她也只能按捺x子躲在人群中看她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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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站立城门举棋不定的时候，豫王府的快马却是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老王爷竟然在方才回府途中遭到了行刺。缰绳一勒，马头掉转，惊愕不已的盖高二人立刻策马飞奔回府。

    万万没料到她竟敢拿蓉儿来威胁自己，霍地转过身来，盖聂目光森冷，一脸肃杀“蓉儿是我的人，若是有人胆敢动她一分一毫，不管那个人集多少宠ai在一身，有多么的位高权重，盖某。。。也一定会要她付出代价。”

    再度朝着她一揖，盖聂依旧客气冷淡“承蒙王爷与郡主错ai，盖聂备感惶恐不安。但在下心志淡薄，从来向往的就只是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闲适日子，还望郡主能够成全盖某这微不足道的愿望，让我当个自由人。时候不早了，在下也该告辞，山高水长，还望郡主多多保重。”

    这般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真是让东郭如坠五里云雾之中。挠了挠头，他尴尬回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给你带青梅来了嘛!如果你不喜欢，那我再给你找别的去。”

    “可是，依蓉姑娘的x子，你难道不怕她像上次一样，为求个明白，不顾众人劝阻一路追着你到太原去。那样事情岂不是会闹得更糟。。。”

    “只不过，你的毒是解了。但月儿的晶蟾却依旧是杳无音讯。。。”

    见她如此着急，辛雪连忙安抚“你别这么着急。盖先生的个x你应该b我更清楚，他是不会接受任何的胁迫。我想或许事态紧急，牵连甚广，他跟小高才不得不跑这一趟吧!总之你稍安勿躁，我们就待在别馆里等候进一步的消息。”

    真没想到自己的好声好气，却还是换来他无情的回绝。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顿时，她气结攻心，恼羞成怒“盖聂，是不是因为那个叫端木蓉的nv人，所以你才会这么对我。我乃是当朝郡主，集万千宠ai于一身，那一点b不上那个出身低下的民间nv子。你若是就这么走出王府，本郡主绝对会要你付出代价。。。就算是踏平长安城，本郡主也一定要揪出那个nv人，然后。。然后奏请皇上将她贬为官奴，流放边疆，让你们从此各分东西，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眉头紧蹙，盖聂似乎也陷入了莫大的挣扎。以如今的情况，自己又怎么能够放下一切，毫无牵挂的远赴太原。可是，心中的使命感却是隐隐鞭策着自己，让自己左右为难，踌躇不已。

    斜睨他一眼，蓉儿满脸的不服气“别把我瞧得这么扁，我不过就是悄悄地去趟城西，能有什么事发生。再说我是要去替人家看病，你能帮得上忙吗?”

    看着他递给自己的果子，蓉儿忽然想起了盖聂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顿时，她忍不住喃喃抱怨“不是说就算到了别馆，也要天天上山摘果子给我吃。。。怎地说话不算话。。。”

    正当两人在小摊前与老板说说笑笑之际，不远处竟传来一阵sao动，转头一看，竟然又是那华郡主在大街上与人起了争执。

    终於发现自己的失态，蓉儿慌乱地将视线转回炉火之上“我。。我只是一时闪神，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冬瓜，谢谢你特地给我送果子来，你先搁在桌上，我一会儿就吃。”

    殊不知他的分析字字击中了盖聂的心思，剑眉紧蹙，此刻的他当真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其实，正是因为华郡主当日的出言恫吓，这才促使盖聂下定决心要前往太原。因为综观眼前局势，唯有找到赵王的罪状将他绳之以法，才能够让蓉儿他们真正摆脱威胁伤害；才能为朝廷除去可能的内忧外患。可这一趟吉凶未卜，临别在即，自己难道不应该好好的当面向她道别吗?

    就在两人0不着头绪，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张靳也来到了屋里“我想盖先生会前往太原，应该是为了朝廷要在太原建造宝塔一事。据说皇上此次指派赵王爷前往监造，满朝文武为之议论纷纷，大家都认为赵王的动机并不单纯。。。所以豫王肯定是派了盖先生与小高前往调查。”

    从书房走了出来，望着一言不发的盖聂，小高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我们究竟是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着急的接过信笺，蓉儿眉头一蹙，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不是才说不再涉足朝廷的事，怎地又会听从豫王的指示到太原去。他们到太原去做什么，好一阵子又是多久?该不会他们是被b的，又或者受了胁迫，不得不走这一趟。。。阿雪，你难道不觉得太可疑了吗?”

    递了一颗青梅到她面前，东郭咧嘴而笑“想什么想得这般入神，我都站在你身边好半晌，你都没发现。吃颗青梅吧，酸酸甜甜挺不错的。”

    见向来温文谦逊的盖先生竟然动了气，管家吓得连忙解释“盖先生切莫生气。。。自打您与高先生离开王府，华郡主三天两头就会到咱们王府来打探您的消息。今儿个估计是碰巧。。。对，肯定是恰巧碰上的。。。”

    努力扬起一抹笑，指着前方卖包子的小摊，她的眼神恢复晶亮“好香的包子，害得我肚子都饿了。不如咱们去买一堆包子回去给他们加加菜吧!”

    “可是我答应了蓉儿，不会与华郡主见面，我又岂能违背对她的承诺。。。”

    不想让他牵怒下人，搭住盖聂的肩膀，小高出言缓颊“大哥，别为难丁伯。我们回来这事，王府大部分的下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有人跑到华郡主那儿告密。不过，既然她都找上门来了，我看你g脆去跟她把话说清楚，要她别再紧追着你不放了。”

    深x1了口气，他努力化满腹柔情为爽朗笑容“那可得多买几个，东郭的食量你是知道的。”

    见她这付失魂落魄的样子，东郭不禁也跟着怅然若失“蓉儿，你是不是想盖聂了?听说他去了太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倘若你真的想他，不如我替你跑一趟太原，我去告诉他别管什么宝塔，什么佛寺，要他赶紧回到你身边，因为你想他了。”

    未料，就在盖聂这番举棋不定之际，华郡主却是风风火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终于盼到他的出现，华郡主真是喜出望外，主动上前挽住盖聂的手臂，她笑颜如花“盖大哥，这些日子你上那儿去了，我找你找得好苦。。。你总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都不考虑一下人家心里的感受。。。你这趟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什么时候要回我王府里继续教我剑术?”

    本以为盖聂早已经往太原出发，怎知他却还在与这个嚣张郡主纠缠不清。

    得知此事，盖聂二人当真惊讶极了。脸se一沈，他语气严肃的对着管家质问“何以华郡主会知道我来到了王府，难不成府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面带踌躇的看着她，东郭一改平日的大话连连“自从上回在赵王府跟他打了照面交了手，我跟张靳都认为旻王不是个简单人物，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我们贸然跑到他的藩地无疑是自投罗网。所以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用力点了点头，天明眼神晶亮“恩，应该这么说，保护蓉姐姐是大叔的责任；保护月儿就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向大叔学习，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大英雄。”

    听着蓉姐姐的语调从欣喜转为落寞，天明的心不禁也跟着跌宕起伏。想到月儿如今还徘徊在生si边缘，天明的双手不觉紧握成拳，牙一咬，他铿锵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蓉姐姐，等我的病好了之后，我便要开始认真习武，锻炼身t。我荆天明发誓，这一生绝对会帮助你一块儿替月儿找到晶蟾，无论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听她说要回客栈，东郭立马紧张了起来“蓉儿，你明知道现在的长安城到处都是赵王跟旻王的眼线，你还是别回去了吧!不然这样，我替你跑这一趟，我保证帮你把事情办得稳稳当当。”

    就在她隔岸观火；她大吵大闹当下，急于找寻蓉儿的盖聂竟也策马来到此地。眼见这个ai惹事的郡主又在欺压老百姓，自马背一跃而下，一把拉住她的手，盖聂神se冷峻“请郡主自重!你贵为皇亲国戚，何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老百姓过不去。。。”

    摇了摇头“如今我们身边眼线众多，万一不小心泄漏了蓉儿他们的藏身地可就不妙了。我想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收到我们的书信，如此，也算是对她告知了我的去处。”

    而另一头，结束了看诊，蓉儿跟张靳二人正在市集大街上行走，打算要到药铺去采买些药材。

    得知此事又与那赵王有关，蓉儿的眉头就蹙的更紧了，想到他临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她心里又是不安，又是气恼。抿着唇，她转头看向辛雪与张靳，闷闷地说了声要去替天明煎药就径自步出了房门。

    见到他出现在此，即便心里暗暗涌出一丝雀跃，华郡主却依然柳眉横竖，气话连连“你又不是我的剑术师父，有什么资格管我。不过倘若是你现在就跟我回赵王府，我或许考虑不再跟这个老百姓计较。”

    听她问起晶蟾，东郭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最近长安城有件挺轰动的大消息，那就是着名的春暖阁来了一位红牌花魁。就在你跟盖聂上凤凰山那段时日，我跟张靳去了趟临仙酒楼打探消息，恰巧那位花魁也来到了临仙酒楼。经我们一打听，原来是有一名客人出了重金邀她到酒楼去弹琴唱曲。在好奇心的作祟下，我便偷偷躲在他们的厢房之外，想瞧瞧是那个大户人家出手如此阔绰，居然能让大名鼎鼎的花魁亲自跑一趟为他唱曲儿。”

    这个消息当真令蓉儿jg神为之一振“这么有用的线索，你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听说那旻王乃是北地的藩主。等治好了天明的病，我就前往他的藩地去打探消息。冬瓜，不如你跟着我一块儿去吧!”

    深知他说风就是雨的个x，赶忙拉住他的手臂，她出言制止“别总是这般莽莽撞撞好不好!你那一只耳朵听到我说想他了。况且他是去太原办正事，我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痛快也不能阻止他。。。对了，关于晶蟾的事，你究竟有没有继续打听?本以为绝命花或许也能治好月儿的毒症，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如今，我们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晶蟾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找到它才行。”

    手中拿着一张信笺，辛雪满脸写着意外与不解“蓉儿，这是方才收到的传书。盖先生跟小高奉豫王之命要到太原去一趟，说是得在那儿待上好一阵子才能回来。他们还说赵王依旧派人暗中打探我们的消息，让我们务必得小心防范，处处谨慎。”

    “你要向你大叔学习是件好事，但g嘛扯上我。。。乖乖躺着别动，我去看看汤药熬好了没。”这样一席话当令蓉儿双颊一热，心跳不已。不想被他看穿心中羞赧，她起身就要走出房门，未料却是差点与正要进门的辛雪撞个正着。

    翌日早晨，盖聂与小高，二人二马正准备出城前往太原覆命。见他满腹心事，不发一语，小高忍不住叹了口气“大哥，我们这样不告而别真的好吗?反正我们就要出城了，不如就绕道别馆去跟大伙儿见个面，如此，你也好把个中原委对蓉姑娘说明白。”

    再也耐不住心中的不解与气恼，穿过人群来到两人跟前，蓉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说你这个郡主简直莫名其妙，不仅态度嚣张跋扈，随意欺凌百姓，现在甚至还在大庭广众前上演威b利诱，当真是难看至极，贻笑大方。还有你，不是口口声声有要事必须处理，怎么又会在这里同她瞎磨蹭。随口唬弄我们大家有意思吗?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