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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平长剑,剑刃上捎了一片桂花,细薄轻巧,可他仍是觉得重量下压,左手有些紧张:"大夫,我的左手......只怕舞不好。"

    谢皖回第三次用同样的话拨了回去:"无妨。"

    "好剑法!"他利落地喝了一声采,眉眼被水浸湿了似的,几分模糊,几分柔软。手中酒盏却极为爽快地朝陈焉一

    细细斜风中一响弹破之音,点到为止,止处忽地直落七尺,花荫下赫然丢出一朵清亮的剑花!谢皖回略微一怔,手中酒色涟漪之时,陈焉纵剑的一点反白却应声入酒。酒润剑光。

    人常道,南柔北刚。

    谢皖回掰着酒坛子往杯中直灌,动作虚晃,瓷坛磕到石台叮咚作响,酒一不留神洒了一手,菊花清香透骨。他半眯着眼,皱眉瞅着手边已经弄得湿漉漉的青釉杯,懒于理会,一掌扣了,软软地从桌边站起身来,脚步轻浮,走向仍在院中舞剑的陈焉。

    起势以点成圆,纵横归一。

    剑道,心诀,武学。全无领悟。他只觉得好看。

    微火在两颊打了一层慢热的底子,看了陈焉的剑不过一盏茶的光景,那底子烧破了口,浓浓溢出一股烫意,淌过眉角,不动声色地酝酿。他下意识抬起手背探了下温,没多留心,又提了酒坛再斟,边看舞剑,边喝到现底。

    陈焉怔了怔,下意识点点头。

    那脱空洒开的剑路虏了南边的形,攫了北边的魂。陈焉的动作起初稍嫌生涩,招式收敛,时有停顿,如泉眼初开,水过乱石,磕磕碰碰四壁撞击,一路坎坷逶迤。然而渐渐左手腕劲蓄足,他甩了几圈,仿佛一枚佩钩绷到极处,骤然迸脱蹀躞,临空强劲地放了一鞭,收展自如。那山泉也像聚齐了数道分流,汇为一脉湍急大水,好比悬崖尽头直落万丈,竟成飞瀑!--令人叫绝。

    一绺乌丝垂下眉梢,显得颊边酡红有了画意。谢皖回双眼犹醒,凝神看住陈焉,似醉而非醉。

    陈焉轻轻叹了口气。只字片语,自己也不忍拒绝推却,最后果真取了那把剑过来,褪鞘试手,一点惶惶然重若千钧。左边原就比右边逊色。太久没弄这剑,愈发生疏了几分。他再一次侧目望向桌旁斟酒自饮的人,那人似乎少了一分醉意,眼睛清冽,对视中神色笃定。他微微窘迫,低头看剑。

    嗓子燥热干渴,仿佛那酒越入,剑越快,他越浑身生热,极想润润喉咙。

    秋日的徐风下,那一对略含醉意的眼睛回眸望他,眉角桃花的颜色褪了三分,尚有清凛之态,像初剪的一朵烛花,一刹那冉冉有光。他没有挣开陈焉的手,只斜着一挑眉,嘴唇微启:"当真?"

    "无论您想要我做什么,"他声音恳切地说,"请一定,告诉我。"

    剑非剑,已与出剑之人连作一线,全然不见金属兵械之形,而不过是他肩头一绺飞扬黑发,于长庭院落,走起凛凛劲风。难得一身潇洒。

    "那么,"他淡然开口,"我想看你舞剑--"

    但他偏偏离不了眼,似明白,又似不明白,迷惘地用目光追逐陈焉的动作。

    只是多了个看剑人。

    木樨院,菊花酒,暖阳午后。一段白刃脱鞘,锐色如昔。

    谢皖回不懂得剑。

    【南柯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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