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3)
不过他不太记事,先前也在寺中住过,又很喜欢这屋中遍布着的印川的气味,近日舟车劳顿,因此这夜睡得很踏实。
他记着印川下午说的那些话,大半夜闹出如此大动静,怕是魔教趁人不备打上来了。
此次他为掩人耳目,不再遭上次穿得华贵给水贼盯上那麻烦,身上并未配玉。也在此时,那滑凉的物事动了一下,并嘶嘶地吐起了信子。
印川把目光在印泥和梁皓月身上逡巡,直至把一长一少都看得不好意思看他,这才道: “结束的早,我回来拿点东西。”
印泥给他打开屋门时听见这个,小声说:“但大师兄不许公子再来呀。”
印泥朝梁皓月凑得近了些,磕磕绊绊地撒谎说要告诉梁公子一些寺内的事宜,免得触了霉头。
却迟迟没听到回应,他抬起视线,站在前方的,好巧不巧,正是他们话里话外谈的那个人。
梁皓月是让吵醒的。
屋里骤然静下来,连气温都降成暑天不该有的凉。
印川走到门边,见印泥还没跟上来,微回过眼,嘴角仍是向下撇着的,给两个人看在眼里,实在渗人。
“他前年在这里呆过几月里那阵子你没把事情与他说够,那他怎会知道这山上何处雉鸡最多,后灶盐又储备在何处,又是哪个方位最能避风不易将烤鸡的气味吹到寺中?”
梁皓月此时才如梦初醒,慌将手收回来,刚要说话,就见那蛇以比他收手还快的速度从窗户的缝隙中溜了出去。
梁皓月心想这算什么坏毛病,不过是认真刻苦些罢了,只是阿赊小时候被夫子说过若研习经史的话,能吊打梁皓月哥儿三几个来回。他倒也的确厉害,以前粗略学过一遍经常给梁璨星那个夫子都没办法的木头脑袋讲课业,还能讲通了。没想到被道寂撸到山上来,竟变了性,刻苦起来。
他翻身爬起来,听着外头动静抓衣服忙要起身。
“你不是……”梁皓月干笑。
印泥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自己虽然年纪小,可大师兄那个模样哪里像高兴的样子嘛。
不过承诺在先,梁皓月去住所的路上又打趣地问了些印泥喜欢的东西,说下次来一并给他捎来。
期间梁皓月因之前正巧被人撞破说大话,因此大气不敢喘一下,遑论帮个腔。
印川收回了眼,只留给两个人一个足以将外头光亮遮严的高大背影。
印川也真的只是回来拿个东西,临走时把印泥都给捎走了。
小和尚本还想再和梁皓月聊会儿,他性子跳脱又在外头,没什么脾气好说话,印泥喜欢和他带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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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来讲,是前半夜很踏实。
可他手伸到外衣却触到个滑凉的东西。
“笑什么,偷偷告诉你,”梁皓月低眼瞧着靴上粘的一点草渍,迈过门槛,翘着下巴怡然道:“你大师兄可喜欢我了。”
梁皓月这刚醒还懵着,一时也忘了自己是百毒不侵体,手照旧触着那蛇,就着外头晃动的火把亮光,与那条小指粗细如今也再也不动的白蛇面面相觑。
印川掌灯推门急闯进时,看到的便也是这副局面。
印川见状松了口气,转身出门,外头响起说话的声,之后又是脚步声,再之后院内就重静了回去。
梁皓月在后头抱臂望着台阶上的青苔,在一旁蹭着靴底上的湿泥,道:“我来他可高兴着呢。”
印泥顿时婉似霜打的茄子,灰溜溜的从梁皓月身边挪到他大师兄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