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2/10)
晏邈不知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秦疏桐被他吓了一跳，停下来用几乎是瞪的眼神看他。
对于白淙的病，他略有所闻，大半是从白汲口中得知。这位大皇子四年前突发弱症，g0ng中御医诊遍了也没诊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拿温补的药材先续着命。然而没过半年，腿又不好了，这次诊明了是心肺孱弱以致血脉不通，伤了腿上的经脉，从此便只能坐轮椅，还要常年服用化瘀活血的药。
晏邈不太高兴：“难道你知道是我出的上联，就要避而远之么？”
“吓着你了吧？”白淙竟还在笑。
不明白他为何不让g0ngnv服侍，但不过喂个药，也不麻烦什么，他便捧起托盘中的药碗行至白淙身边。透过碗壁感觉药温正好，他用匙舀起一勺来，弯腰送到白淙唇边。
“好处留给你便是。送我回屋，我要睡会儿。”
秦疏桐这下是真的懵了。心中百味杂陈、脑中思绪翻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来。晏邈对他的奇异态度，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
一时气氛又陷入尴尬，秦疏桐僵在原地。
“我不是从那时才开始想亲近你，是更早的时候，大约是你入仕后一年。”
“以后若是伤了他的心，我怕是会愧疚。”白淙语调平淡，听不出有愧疚之意。
晏邈异常镇定，从怀中ch0u出一方巾帕捂到白淙嘴边。白淙接过帕子缓缓将血吐在上面，又缓缓拭净唇角。
说来，白淙和白汲虽是异母而生，但两人都与今上相像，故两人的面容也有几分相似。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想，但眼前人越看越像白汲……
他自然不会回府，而是折回含德殿。
他抿了抿唇，把那些妄念撵走，不敢再与白淙对视，偏过头语气生y道：“多谢殿下美意，臣不会收。”
“晏邈！”他用没被钳制的那只手边推眼前这人边吼道。
“所以说，我只有像大皇子那样以退为进，你才不会拒绝我么？”
“你气成这样竟也不愿质问我？不问我为何提到太子？不问我说的亲近是什么意思？你不问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你ai慕太子，你不喜欢nv人，只喜欢男人，对么？”
“本g0ng当然明白，不过白淙那样的风骨，少容不动心么？”白汲把玩着手中白皙的指骨问道。
什么？
“晏大人慎言！”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g0ngnv立在秦疏桐边上静候白淙的吩咐，白淙便看向秦疏桐：“少容，要劳烦你将药碗端来了。”
晏邈是在开玩笑？还是眼前的晏邈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晏邈？他三年前登科，才开始在长清为官，晏邈是在说，从两年前开始，他就在注意他了？
白汲捏了一下他的掌心，显出些柔情来：“本g0ng相信。那在含德殿，可生出什么枝节？少容探出白淙多少底来？”
白淙笑了笑，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药。晏邈却变了脸se，两步上前抢过碗，递到白淙手中。
“这就是他纯良之处，他却自以为能扮恶人。”晏邈说着也笑，两人不言自明话中之意。
“我送你。”晏邈忽然在他身后喊道。
秦疏桐虽然没有习过武，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但也是个实打实的男人，用上全力挥出一拳，晏邈血r0u之躯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晏邈已到他身后两步处。本想拒绝，却又见白淙坐在轮椅上笑yy地在目送他，便把话又咽了回去。
晏邈也停下脚步，微侧过身俯视他，神情十足坦然地反问：“我的话哪里难懂么？”
“下官才学浅薄，不知大人……”
“呵。”晏邈嗤笑一声，“暂且不说才学浅薄之人如何得中探花。我只想问问，你对我无知无觉是因为太子么？”
“殿下！？”他绕过桌案疾步到他身边。
“太子一定没有这样抱过你，你也可以选我的。”
白汲似是不信，紧盯着秦疏桐的脸看了片刻，忽笑道：“白淙这是要讨好你？”
白淙新奇极了，睁开眼探究晏邈的神态，笑道：“果真像你说的，一眼就能看透。”
白汲遣退所有g0ng侍，秦疏桐才上前坐到他身侧道：“让殿下久候了。”
“这药……”真的不会伤及身t么？
“禀殿下，太医署送药来了。”
他对白淙没有怨恨，只是厌屋及乌。白汲因为防备白淙，兄弟两人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虽然那画面应该算是白汲对白淙剑拔弩张，白淙则如一潭si水对白汲视若无睹。但看到一个刚刚对自己十分礼待的人在自己面前吐血、显出病弱之态，他不可能不恻隐。
秦疏桐并没有回府，他念着白汲，一甩开晏邈便赶到东明殿。白汲早就在殿中等他，见他步履匆匆而来才松开绷紧的嘴角。
晏邈无奈笑笑，将轮椅推至正殿门口后，把白淙抱进屋中。
晏邈仍是笑，拢袖端手、微扬起下巴，轻蔑意味更重。
“我一说太子，你就听不见旁的了。”
“大人何意？”
秦疏桐笑得笃定，他最喜欢的就是白汲时不时的小x子。白淙的确自有一番仙人气度，但白淙只是楚王、是大皇子，再多一点的关系也就是白汲的兄长，又不是他的心上人。就算白淙拿这世上最名贵的字画送他，也b不上白汲对他一句温言软语。
“请殿下保重身t，臣告退。”秦疏桐惴惴地行礼告退，慢慢走出含德殿。
秦疏桐很想揪住眼前这人暴打一顿，但他不能，所以除了火冒三丈地怒视他，他别无他法。
“下官不知是晏大人留的雅意，唐突了。”他向晏邈拱手道。
“晏大人，大家同朝为官，不是官职高就能随意欺压下属的。大人还是回府好生休养吧，下官就不去探望了，告辞。”
秦疏桐掉头就走，晏邈在原地捂了半天肚子才直得起身，虽然被打，但他心情不坏，面露笑意。
今日从踏进含德殿起，他第一次听到白淙自称“本王”，对白汲的疏离昭然若揭。
“也许是吧，但那与我无关。”他握住白汲的手。
白淙一口气喝完药将碗搁在一旁，不忘安慰他两句，又叫人拿剩余的字画来给他看，更殷勤起来。但秦疏桐只觉得不自在，他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对白汲却是真心的，旁人对他再好也没用。
秦疏桐才算明白，白淙只是要他把碗端给他，没要他喂。白汲平日偶感风寒，他都是亲手喂药的，把这习惯暴露了。
白淙神情淡漠道：“我的病症不能服用普通的药，会伤了心脉，所以太子送了一张药方给本王。”
其实今天含德殿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在秦疏桐看来都不值一提，而白淙从头到尾，也没露出半点马脚，连晏邈也不过与他突发了些私人纠葛。可以说完全看不出白淙有逆反太子之意。特别是他还亲眼所见，白淙长年服用白汲提供的药方，若他不服白汲，怎会这样甘愿吃下白汲给的药方。
“这药方还是太子殿下当年寻来送予本王的。”
才刚踏出一步，只觉身后一gu力量拉扯，待他站稳，人已被晏邈拉着退回原处。
三人一齐沉默，晏邈便在此时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之前在玉福酒楼留了三幅上联，少容好文采，全对上了。”
赏了一会儿字画，秦疏桐估算时辰不早，准备告辞。刚抬头，却见白淙嘴角洇出一团黑红se的血。
晏邈手上再加几分力道，将秦疏桐抓牢，脸也愈发贴近过去：“你头一次叫我的名字……上次我让你称我的字你不肯，看来还不如惹你生气。你就是这样，除了你喜欢的，其他人都入不了你的眼。表面上恭敬，其实我在你眼里不过是草芥。”他说完，另一手环过去，将秦疏桐抱进怀中。
但服药至吐血，看来这药x很烈，对白淙的身t应该也有损害。
庭中白淙还坐在原处闭目养神，他还未靠近，白淙已开口：“送了许久。”
晏邈移开视线，思绪飘飘然远去想着秦疏桐，道：“若是能把他从白汲手中夺过来，殿下伤他的心又何妨。”
药碗被拿走时g0ngnv就退下了，在场只剩他们三人，见他如此动作，晏邈和白淙都是一怔。他不明所以，来回看二人神se，手还悬在半空。
晏邈接过巾帕，叠好了收进袖中，缓声道：“这药是化瘀用的，殿下吃三四回总要吐一回淤血，三年半了，并无好转。”
“少容回来了便好。如何？白淙召你何事？说了什么？”
“下官只是……敬大人。”
秦疏桐很想直言说是，他最不想和晏邈纠缠不清，要知道是他，他绝不去凑那个热闹，一时技痒对什么对子。
他毫不避讳道：“我唐突了他，被打了一拳。”
在他停顿的间隙，晏邈已步至他身侧，两人无言并肩。
这一幕着实诡异，秦疏桐差点就要叫侍卫，但当事人八风不动，连擦血的动作都十分熟稔，不像是第一次。
晏邈紧贴上去与他对视，两人x贴着x，脸也仅有一拳之隔。
“时候也不早了，少容该回去了。我服了药必要休息，不能再招待你。”白淙恢复温润姿态，对他柔声道。
“这世上，我只会对一人动心。”他说得极认真，以致白汲都微怔。
秦疏桐斟酌着道：“大皇子只招待我吃了一顿饭，然后拿出几轴字画给我看，还要送我，我没收，其他的就没有了。”
他疾走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回身道：“大人，送至此处便该分别了，告辞。”
见他果然痛呼着捂住腹部，秦疏桐理了理衣袖，后退一步眼神轻蔑地看向那捂着肚子弯着腰的人。
“大人不必屈尊来亲近下官，下官也并无攀附大人之意，那日在酒楼对上下联时，下官并不知那是大人出的联。”
这番说辞全无诚意，晏邈显然不信，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g0ngnv打断。
秦疏桐不记得自己与别人对过对子，仔细回想，才想到之前有一天去仙音阁核对账目，徐蓉说起对面玉福酒楼一位客人留下三幅上联，第三联已过去一个多月还未有人对上。他一时兴起，对完账去玉福酒楼看那几幅上联，的确jg妙，想了半日将三联都对了一遍，留了下联就走了，竟然是晏邈的上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