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3/10)

    “说来,今日我见到大皇子服药,他直言,是殿下给的药方。服下药后片刻,他还吐了血……”

    白汲顿了一顿,双目微阖:“那方子的确是本g0ng给他的,他怎么说?活血化瘀的方子?那其实不是治他病的方子。”

    秦疏桐一惊,静待白汲的下文。

    白汲笑容诡异,道:“他那年显出弱症,后来又伤及双腿,本g0ng正好寻来一张药方,能控制他的病情,不是治愈或者防止恶化的,而是让他一直就这么不好不坏的一张方子,以此钳制住他的人。那药吃得时间长了,往后他会一辈子都这样病下去,si不掉罢了。”

    原来他一瞬猜想当年或许有过的兄友弟恭是假的,白汲彻头彻尾地厌恶白淙。

    “可还有其他?”白汲问道。

    他回了神,想到出含德殿时和晏邈一番纠缠:“没了。”

    “……”白汲想要确认些什么,无声看了他一会儿,终笑道:“那少容就先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让徐蓉物se些上等货来,过几日要招待一个重要人物。”

    “……谁?”

    如果是进献给皇帝,那不必聚在仙音阁中,直接挑拣了送到g0ng中便可。

    “骠骑大将军谢雁尽。”

    盛朝似乎从开国就一直被军神所庇佑,从太祖征西,身边周、杨两名大将,到太宗时的安西将军魏长泽,睿宗时魏长泽的次子魏迟旻。中间隔了几代,到显宗时,又出了一位人称战鬼的纪不屈。现在则是为白鸣祎效力的谢雁尽。盛朝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天佑之国。

    相b于显宗时为世人三分敬、七分怕的纪不屈,谢将军名声要好太多,不仅战功赫赫,于私德上也从无负面风评。众人交口称赞其:治军严明,战功彪炳,忠君t国,雄将之风。

    谢家并非名门望族,祖上最多也就得过县伯的爵位,又因睿宗革旧立新,谢家的爵位传传到谢雁尽的父亲便尽了,到谢雁尽承袭父业时不过还沾一点祖辈的余荣。他年少时看透家业兴衰,弃文从武,十三岁少年投军,十五年拼杀,竟无往不利,间有救驾之功,被他一飞冲天,官至于此。骠骑大将军兼山南节度使,战时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全国兵马任其调度。

    秦疏桐翻着账本,脑中将谢雁尽的信息梳理了一番。

    “秦爷……秦爷?”

    “嗯?”秦疏桐才听见徐蓉唤他,“晚娘?”

    “秦爷在想何事?”徐蓉将账本慢慢理好,问道。

    “这次殿下要‘招待’谢将军,但谢雁尽常年在南境戍边,他的信息我们知道得太少。他喜欢什么样的人?男的、nv的、纤细的、丰腴的?我们一概不知。你可做好了万全准备?”

    “秦爷放心,教坊司挑出的拔尖的人加上仙音阁这些年储备的各se美人,必有能让谢将军满意的。”

    “楚腰带走了四个仙音阁最好的伶人进g0ng服侍皇上,仙音阁剩下的人还够用么?”

    “不如……秦爷先亲自检视一番?”

    “也好。”

    天光将暗,徐蓉协同秦疏桐从一暗处楼梯直达仙音阁主楼三层。片刻后,约二十名舞者乐师鱼贯而入,男nv尽有。个个姿容出众,环肥燕瘦,一时乱花迷人眼。

    领头的白衣男子行至秦疏桐右手边跪坐下,向他行礼:“秦爷安好。”

    “季白,倒是许久未见你,近来如何?”秦疏桐笑着抚了抚他的眉眼。

    季白身t微颤,轻声道:“小人一切都好,劳秦爷挂心。”

    徐蓉坐在秦疏桐左手侧,给他倒上一杯茶,笑道:“这次的人选,季白已jg心调教过,他们各自所长,一会儿季白会为秦爷一一说明。”

    “嗯。”秦疏桐抿一口茶,抬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先是一出舞曲,十二人作舞,剩余八人奏乐。季白凑到秦疏桐耳边,向他指名各人姓名及年岁。

    一舞毕,秦疏桐大致将二十人的姓名、才艺记下。表演中有两三个少年少nv不住往他们这边看,他看得出,这几个是年岁尚小,没藏好对他的探究之心和对季白的羡妒之情的。徐蓉掌管仙音阁主副楼的经营,而季白帮着她调教副楼的货品,他是除了徐蓉之外唯一一个不用出卖身t就能久居仙音阁的人。而副楼的人也都知道,这都仰赖于秦疏桐的特许。

    季白此时击掌两声,场上的人往两边退下一半,将大件乐器一同搬离。场中十人各取一件乐器,三人执箫、两人执笛,另有两人抱着琵琶、两人抱箜篌,剩下一人含着口笛,十人边合奏乐曲边再舞起来,相b刚才中规中矩的舞曲轻快不少。

    秦疏桐看了一会儿也颇觉有趣,夸赞道:“这舞编得有意思。”

    “秦爷过誉了。”季白心中欣喜,耳际微热。

    舞过ga0cha0,乐声渐弱,十人渐次腾跃、旋转,最后众星拱月将含着口笛之人围在中间舞出最后一个谢幕动作。

    季白再一击掌,十人退到场边暗处奏乐,场边的人替换上来,四人各拔出一对短剑,一人取长剑,用的都是无锋的白玉剑,剩余五人水袖飞舞,又换了一出舞。

    最后这场舞少了几分柔媚,多了几分飒爽。剑影与袖影翻飞,烛光中场上的白衣身影又与舞者脚底斜映的人影交错,眼花缭乱中不禁让观者沉醉其中,一时不知是该被舞姿x1引住目光还是该被黑白光影晃了眼。

    秦疏桐见识过季白的手段,也看过不少他排演的令人惊yan的歌舞,但像今日所见这般独特的还是头一回。他瞥一眼季白,那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真像白汲,想到白汲托付他时的郑重神情,他知道,这次笼络谢雁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季白,你也上去。”

    他这一声很轻,只有徐蓉和季白能听得见。徐蓉只微顿,神se依旧如常。季白圆睁双目,本不信,待确认过秦疏桐的神情,他才真正si心,眸光黯淡着垂下眼睫,深x1一口气后站了起来,拿起备用的白玉长剑旋入舞池中与另一柄长剑对舞起来。

    徐蓉不是不怜惜季白,这么多年,季白在仙音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两年半前他本该被高价卖出初夜,是秦疏桐将他救下——说救或许言重了,秦疏桐是看重季白的能力才决定留用,更甚者说,是季白这张和白汲相似的脸……但季白不在意,在他眼里,秦疏桐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原本si灰一般的心被燃起那么一小撮火焰,却又被秦爷亲手掐灭,这孩子不知该如何的心灰意冷了。但像他们这样的人,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去奢求真情。

    待此曲终了,所有伶人一齐跪在场中,等着秦疏桐的品评,季白颓丧地垂手而立,迟疑片刻后将剑一扔也跪下来。

    “乐舞俱佳,辛苦晚娘了。”

    “不敢称辛苦,白公子要办的事是最要紧的。仙音阁里的人都承着公子的庇佑,为公子分忧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要说辛苦,季白才是最辛苦的那个……”她还是想帮他一把。

    秦疏桐看向季白,他跪在人群最前头,恭顺的样子和他身后二十人没什么不同。

    秦疏桐招招手,季白会意,走回他身侧坐下,他拍拍他交叠在腿上的双手,笑道:“季白辛苦了,刚才最后一场舞最好,你的剑舞得也最好。你要明白,这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你是仙音阁最出se的那一个,所以这次我才决定让你也上场。但如果谢将军没相中你,你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留在仙音阁。”

    季白心中沉痛,心si了大半,蔫蔫道:“小人明白,愿为秦爷分忧。”

    见他仍旧闷闷不乐,秦疏桐又道:“一共二十一人,谢雁尽未必选你。如果当晚谢雁尽没有挑中你,你就到雾雨居来找我。”

    雾雨居是副楼顶层独一间厢房,这间房是秦疏桐专用。他恋慕了白汲这几年,可碍于身份、情势,最多也就是0过白汲的手,平日里多是言语上调弄,甚至称不上耳鬓厮磨。他为了白汲清心寡yu是有,但在季白顶着一张与白汲七分相似的脸第一次扑到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坚守终究还是出现了一处裂口。在这间房里,他也尝过一点白汲的幻影所带来的欢愉滋味。

    季白闻言才算起si回生,眼里又重燃了些光,不自觉露出略带羞赧的笑来,重重一点头。

    “谢秦爷。”

    十一月初,距秦疏桐亲自视察仙音阁的准备工作过了十日,谢雁尽如期回到长清。归朝当日,满朝文武尽列于承平殿,谢雁获得特许,着甲佩剑骑马进g0ng城,一路策马驰行,意气风发。

    行至殿外阶下下了马,他也并不卸甲解剑,两旁侍卫目不斜视,只牵住马便退到一旁,他就这么大步流星跨向殿中。

    龙椅上,皇帝白鸣祎大笑着将谢雁尽唤入殿内,谢雁尽上前单膝而跪,高声道:“臣谢雁尽,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

    “朕安,雁尽快起来!”

    “谢陛下。”

    他起身,将一年多来南方边境情况详细陈述。白鸣祎对他向来信任有加,他又算无遗策,百战百胜,故一个虽讲得慎重,但另一个听的却并不关心战况,只听到他说边境无虞便直笑着与他说洗尘宴的安排。

    “雁尽,明日洗尘宴,务必早些进g0ng。先到御极殿来与朕聊聊。”

    “臣,遵旨。”

    “父皇。”白汲怕皇帝忘了答应他的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嗯?哦,对了。太子私下还准备了宴席为你接风,后日你去东g0ng见太子吧。”

    “是,臣遵旨。”

    这久违的君臣相见,皇帝对这位得力大臣倒是热络,可惜谢雁尽从头到尾公事公办,无动于衷,虽然恭敬,但这场景任谁看了都明白是皇帝拿热脸贴了将军的冷pgu。

    秦疏桐列位在大殿后半不起眼的人堆里,将殿上一切纳入眼中,暗笑白氏皇族这一朝着实令人看不懂。先皇后薨逝,皇帝二十年未立新后;宠ai阮云梦,赐了封号又封她的儿子做了太子,却从不派人医治她的疯病;表面上宠信太子,关ai楚王,却未见多少真正父子亲情,反而极器重这位谢将军。照今日殿上光景,如果有人告诉他,谢雁尽才是皇子,他也会相信。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