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已辜负,流年各自珍(蛋:双胎难产下)(5/6)

    算无遗漏的“季先生”痛得心神散乱,一时被打乱了计划,恍惚之际抓着表弟似回到从前无嫌猜不作伪的亲密岁月,又觉如此应更好。

    “疼……”季文清低声示弱。

    他腹中已是疼痛难忍,面上竭力克制,也不在此时多作逼迫,将选择交给身侧眼眶微红强自镇定的楼昭殷。

    二人都清楚,若不想继续延误加重病况,此时能助季文清的只有最熟悉处置之法的故人楼昭殷。

    而楼昭殷——

    到底还是做不到全然无动于衷,袖手旁观。

    “要将淤寒化散开。”楼昭殷不愿再泄露多的情绪,惜字如金,脸色更是清冷。

    “好。”季文清应得太流畅,楼昭殷刻意冷淡仍不由看了他一眼。腹疾发作时寒气汇聚在最柔软的肚腹处,须以特殊的手法大力揉腹才能化散,从前都是哄了又哄许诺无数才勉为其难接受,那时病症尚轻,疼痛程度比起现在显然不值一提,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季文清自然是知道的。

    即使早已遍尝诸般病痛,愈演愈烈的腹疾也依旧让季文清吃尽了苦头。他生得文弱易欺,心气便格外高,轻易不愿病中失态被人看了去,揉腹这种既亲近又私密的举动,除了从小认定要执手一生的昭儿,断然不肯让旁人代劳。失了楼昭殷后,多有发作起来实在难忍的时候,他只独自在内室辗转哀叫,不住唤着楼昭殷的名字、想象他还在身边,照着他的手法自己按揉,却怎么都不得其法,乱按一气险些痛得肠穿肚烂,生生滚下床人事不知,大病数月。

    想想就令人生畏。

    可是比起能与昭儿亲近、不再被他避如洪水猛兽,这些痛又能算什么呢,季文清心想。

    “绞痛得……有些厉害……昭儿。”男人受不住似的哀求,不自觉要蜷缩起身体。

    不论如何,他的病是真的,腹疾严重至此,真正痛起来亦是能要了人命的。

    楼昭殷按住他,硬下心肠道:“……你且忍忍。”

    在男人顺从的配合下,扶他半靠在自己肩头,将左手掌垫在他后腰,然后解开衣衫,用温热的右手轻轻贴在他平坦光滑的冰冷小腹,捂住脐心。

    热源的贴近让季文清不禁低低呻吟。

    侧脸轻轻蹭了蹭楼昭殷修长的颈子,他的嘴角微微牵起,这点温度对于化解腹中冰寒虽是杯水车薪,却因来自久违的爱人而弥足珍贵。

    下一刻,男人脸上血色尽褪。

    ——片刻之前还和暖得令人无限眷恋的温柔手掌压进了他的小腹。

    不等他的身体做出反应,楼昭殷掌根已开始绕着凹陷的脐心有规律地推揉按压,均匀的力道直渗内里团团寒肠,指尖同时灵活地扣点脐周各处经络穴位。

    ——远远超乎想象的更酷厉的剧痛瞬间将他淹没。

    季文清茫然睁大双眼,仿佛知觉过载被中断,慢了半拍才整个人疯狂痉挛起来,迟钝地惨叫出声。

    楼昭殷早有准备按住男人后腰,还是险些固定不住剧烈弹起的身体,多年未愈的腹中痼疾想要化散,竟比寻常发作痛上百倍,季文清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剧痛失智之下也爆发出极大的的力气,眼看就要压制不住。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楼昭殷心知此时中断有害无益,狠下心环住不停弹动的季文清,按牢腰腹便如制住要害,继续在他寒气外溢的腹部不断揉动。

    季文清很快就痛得失去挣扎的力气。

    脸色惨白地蜷在楼昭殷怀里,曲起双腿,十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哀叫连连:“昭儿,不行了!……不要按了、好痛……我受不住了……求你……呃啊!!……肠子、肠子要断了啊!!不要……”

    耳畔不绝的惨痛哀求来自一向骄傲的表哥,楼昭殷的手开始颤抖,却不敢停下。

    真正开始了才知道,季文清的症状比他以为的更严重,整个腹部冷硬得如同一块化不开的坚冰,完全不像活人的肚肠,经络穴道按下去几乎推揉不动。继续耽误下去,也许下一次发作……不,甚至就连这一次,都有可能危及性命。

    “疼…肚里、要绞断了……啊……昭儿,昭儿!表哥今生悔极了那一时意气,你别恨表哥……”男人的痛吟到了后面,竟隐约有不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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