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涉宫廷(4/5)
当朝太后辅佐先帝数十载,早在万历十五年,便助先帝与福王争夺储君之位,这一争便是十几年。而这种皇储之争,太后绝非不自量力,亦或居功自傲,那是被严峻的形势逼到了墙角的纵身一跃。因此较殿选之际,双目沾染了几分凌厉之色,可谓是粉面含春威不露。
后又扶持新帝登基。本以为太后在皇宫里憋屈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与天下人心里想的如出一辙,自然是想好好摆一下擅权专政的款儿。所以新帝跟太后之间必有一战。却不想太后自新帝登基后就急流勇退,自此蛰居后宫不问政事。
我一瞧太后鸾辔堆云,翠钿侵鬓,着一袭丹霞云锦轻纱叠云裙。当即和静姐姐上前一步,内监安得禄高呼道,“户部尚书周铮之妹周静、户部侍郎范浩正之女范玉珍上前觐见!”
声毕,我和静姐姐一同步至正殿中央,屈膝行参拜大礼,“嫔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宫内规矩森严,唯有妃位及其以上的级别才可以对太后自称臣妾,低级以下的淑女只能自称嫔妾。
或许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太后神态悠闲的道,“起来吧。”随即一瞥披在我身上的这件狐裘披风,面有所思的道,“这件披风倒是别致!像是宫里的手艺。”
众妃嫔皆将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有人巴结自然有人眼馋,刚入宫廷就得如此瞩目,争尽了风头,不见得是件好事,这样出风头的事情还是交由旁人罢。我忙叩首道,“嫔妾范氏无礼,冒犯了太后,还望太后见谅。”随即将披风取下,由安得禄上呈太后,太后仔细的打量一番,淡然道,“果真是哀家亲自给皇帝披在身上的那件!”
我和静姐姐依次退入两侧,此时殿内帷纱重重,整个慈宁宫仿若夜深人静般悄然无声。我伺机巡视而去,当中便有当朝上公魏忠贤的侄女魏玲沁、通政使司左通政杨玉珂之女杨桂茹、大理寺寺正周着之女周琪、詹世府少詹事邹元标之女邹萱、礼部主事朱大化之女朱珺、工部员外郎应祥之女应瑶、光禄寺典簿姚宗正之女姚宝儿等十余人并列在旁。
礼毕都依次坐在太后的两侧,离太后最近的是吏部侍郎张国纪的千金张嫣。与嫣淑女并列的乃是魏忠贤的侄女魏玲沁,其下便是我和静姐姐,我之下有茹淑女,依姚姐姐的身份地位则被安排在了最末席。
这时首领太监安得禄走上前去请示道:“尚膳监送来的食物,是否留下?”
蛰居后宫,不再过问政事后。太后平时最喜闲食小吃,晨起起身正需此物,遂命安得禄揭开食盒。只见精致的大瓷盘内,盛着数块玫瑰色饵饼,香气袭人。太后拈起便吃,脸上逐渐绽开一丛笑容,从额头蔓伸到嘴角,透着一股祥和淡定,当即动了动嘴角,“你们都是选秀精挑出来的淑女,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儿,这容貌自然是没得挑剔。可是这品德如何,哀家也就只能通过相处来识人了。若是被哀家发现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哀家定然手不留情。”
或许是久居中宫,话里始终透着一股冷傲高华的寒意,让我们为之所摄,不敢亵渎。众妃嫔皆离座屈膝行礼,“嫔妾谨记太后教诲。”
太后又捧一杯茶水漱口,慵懒的“嗯”了声,我们复又回到座位上。太后又道,“哀家觉得以自己儿子的品貌,即便是不能配上月宫里的嫦娥,也至少是个王嫱,西施之流。若是婆婆在婚前对儿媳妇都不满,那婚后自然会想着处处找茬来刁难儿媳妇。你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秀女,轮容颜堪比西施之流,哀家甚是满意。日后哪里舍得刁难,只是有一件事须得提前说在前头,后宫万不得涉政,你们可都要安分守己。
说着望了望一侧绿釉盘里的草莓,给身边的太监安德禄递了个眼色,安德禄当即知晓其意,将草莓端到嫣淑女的面前,太后笑着道,“吃吧,在哀家面前不必拘着了。”
安德禄是太后身边侍候多年的老奴,一副尖尖的下巴高高翘起,嘴唇深深瘪了进去,话不多,但是能在深宫大院里深受太后宠信,任谁也不敢小觑。
“太后您好偏心,为何嫣姐姐吃得,我们就没吃得?”
太后定睛一瞧,诘问的正是魏忠贤的侄女魏泠沁,便轻轻一嗤,“哀家听闻你是魏忠贤的侄女,魏忠贤特地向皇帝为你求了储秀宫,怕是你入宫后的伙食比哀家还要好,反倒瞧着哀家这里的东西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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