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 第76(2/2)

    烧热的黄酒下喉顺滑，绵而醇厚，带着股暖心的热意，喝完以后整个身子都暖和了。

    严大夫出行那日，许黟去县城门外送行。

    “庞兄可有什么好注意？”潘文济看着友人，询问道。

    而许黟，就这样把这急救丸给了他。

    他们身份地位看着不一般，却在这简陋的茶摊上喝着最便宜的散茶。

    许黟只点了几盘好菜，将上回店小二推荐的招牌菜都点上了。

    严大夫饮尽酒杯中的热酒，肆意笑道：“老夫年到如此，已是无挂无牵，能尽一事就足矣。”

    许黟苦笑，是该想开的。

    “辛苦老翁了。”庞博弈笑笑说道。

    两人叙话不多，严大夫笑着看着许黟，对着他道：“黟哥儿，多珍重。”

    想到这里，许黟便觉得亏欠严大夫。

    许黟没拒绝，还掏出两个小陶罐给他。

    ……

    他无奈地对庞博弈道：“你这次来盐亭要待多久？总不能日日留在客栈，客栈的条件不好，不如我来安排，租个院子，再赁几个随从女使，你素来爱吃，还得赁一个灶娘。”

    停下来买吃食的行人却是不多，皆是步履匆匆，急着回家去。

    这时候，摊主提着茶壶，讨好地来询问：“两位官人可要添茶？”

    两者都是急救的药丸，麝香保心丸可治急性心梗死和冠心病，若是路上突发冠心病，吃了能保命。

    人参散亦是如此，休克、晕眩、失血过多的人服用了，能短暂地保住心脉，给医者拉长抢救的时间。

    两人没聊多久，严大夫还要继续忙，许黟就先回去，准备午时的饯行酒。

    历史上，就记载了茂州所属的北川地区曾发生无数次动乱，而此时的石泉县还归属于茂州管辖。但未来不久，在北宋神宗熙宁九年，石泉县因茂州羌人作乱，为孤立石泉一带的羌人，防止动乱继续蔓延，将石泉县改隶绵州管辖，从而想堵塞茂州和石泉之道。[注2]

    来到宋朝这么久，这是许黟第一次喝酒。

    今日的饯行酒很简单，来参加的人不多，只许黟、严大夫、阿旭阿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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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里有些药材带不走的，就想让许黟带回去。

    “难呀。”一处喝茶的摊子前，两个穿着丝绸长袍，戴着狼毛围脖的中年男人在说话。

    数日后。

    他想与严大夫一块畅饮，聊聊这人生数十载，能做的到底有几何。

    如今一人是白身，一人不过小小的县尉。

    陶清皓家开的酒楼，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好。

    严大夫是大夫，他自然知道这两种药丸如何珍贵。

    潘文济也点了点头，朝着那摊主赏了几个钱，让他把茶壶留着，先下去吧。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注3]

    许黟深吸气：“严老，要是有来日，我会去茂州一趟，到时，换你请我吃酒。”

    盐亭县虽是大县，管辖着下面几个城镇，但真要说起来，不过是被压榨之地罢了。

    那名被唤做“庞兄”的却是摇头，说道：“这哪里是我这样的俗人能办得到的，我如今已致仕，不过是一介白身，反而需要文济贴己我。”

    去茂州的路上实在凶险，除了山路不好走，最担心的就是途中出没的盗匪和羌人。

    严大夫见他自责，反过来嘲笑他：“我还说你有气魄，你就给我这姿态，叫我好生想骂一骂你。这事从来就不是我与你的对错，老夫都想开了，你怎么还想不开。”

    许黟看着他，说：“严大夫你言重了，此事到底是因我而起，虽如今是你自甘前往那北川之地，我却不能无作为。”

    两人言罢，相视而嘲讽一笑。

    严大夫打开罐子，闻着里面的药香味，愣了一下才问：“这是救命丸？”

    另一人叹息：“今年看起来要比往年还要冷几分了。”

    哈着呼出来的白气、搓着冰冷的双手，这些小贩一边跺脚，一边吆喝叫卖着。

    “你……你呀……”严大夫惭愧道，“少东家这事，我帮不了你什么，你却又送炭又送保命丸，让我老脸往哪搁呀。”

    他知道如今是在守孝期，喝酒被知晓了，是要被骂的。可是又如何呢，面对胸怀宽广，心系百姓的严大夫，许黟终于是忍不住了。

    才至白露，清晓的盐亭县便露凝而白，街道地板上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市井里摆摊的小贩身上的麻衣一层接着一层，却难以抵御这突降的严寒天气。

    ……

    可惜天气转冷，冰酪是吃不着了，但店小二推荐了烧黄酒。

    严大夫：“好！”

    许黟同举杯饮尽，笑了起来。

    许黟回他：“是麝香保心丸和人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