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3)

    老执塾眉头一挑，留情当然是不会留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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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住老头叫嚣，老人家微微蹙眉，心中虽有顾虑，却也没有泼冷水，只道，“这几日外舍交给你，我可以放手任你发挥，不过你说的变革可有效用，咱们且看今日堂考如何。”

    明明是眼部有疾，却被当做是娇气。闻言，他硬憋着一泡男儿热泪，内心痛苦比了个——

    叫你用谐音瞎编乱扯方便记诵，可没让你连锅带盆都倒出来！

    最终考校，因顾影偬的磕巴，顾劳斯连坐，挨了四下尺子。

    好在剩下的小同学，不见这般不靠谱的。

    温暖昏黄的拔步床内，轻纱叠掩，影影绰绰，分不出白昼黑夜，说不尽的暧昧旖旎。

    “巡视学舍，很久没有这般空手而归了。”他摸着花白的胡子，故作可惜，“无罚可惩，实在白费功夫。我便隔几日再来，届时你的方法不通，可不要又哭鼻子。”

    顾劳斯十分无奈。

    那人总是趁他熟睡，脚步轻盈，不带一丝声响，在他床前坐下。

    想到那些药，顾劳斯脸上红晕，从眼眶蔓延至脖颈。

    “弟子谢过执塾。”他不忘补救，“只是今日还未来得及践行，只另编了两首歌谣，教习了一些旧学，还请执塾手下留情。”

    说他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信！

    顾冲的堂考，与秦昀和顾悯风格又是不同，自成一个套路。他并不逐个考验学生记诵，而是乱点学生依次接龙，每人四句一十六字，答完便默。

    pei的一声，送给他亲爱的顾校长。

    好在白日里反复唱诵，顾悄又教了些“谐音梗”之类的旁门左道，小孩子们接得倒也顺畅。

    如同丛林里最凶猛的豹，一举一动间，尽是优雅高贵。除了些许呼吸震颤，不会叫猎物知觉分毫。

    “哈哈哈哈哈……”小同学们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可怜小公子，痛感神经连着眼部神经，板子挨上手，眼眶就红了。

    学霸怎么会比中指呢！呵，他只会竖起两根中指，同拇指一起，并成满满的爱心。

    身心俱疲下了课，顾悄轻拈热辣红肿的掌心，无奈叹息，小公子这双手，可真是多灾多难。

    顾悄知道，执塾这是退让了。

    老执塾也如顾悄所料，最是要族学脸面。

    他抬手就是一串护短输出，“汪铭，吴知府令你来休宁纠察学风，不满你大可以参我一本，但顾氏教习子弟，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只到顾影偬，他白着一张小脸，垂着头吭哧吭哧半天，“杜……肚软的难民，遭到袭击，马被抢了……贾岛路过危楼……看到江水通达，淹了城郭。”

    顾冲这老匹夫，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挖顾准的眼珠子，真是有趣！

    被谢昭拘着养伤的那几日，重创的右手恢复得似乎也快些，大约是托了“良药”的福，丑陋的碎痂脱落，手心手背竟光滑如新。

    一句“杜阮蓝闵，席季麻强；贾路娄危，江童颜郭”，愣是整成一个小闹剧。

    养病那些时日。

    老执塾手起尺落，两只小手打完，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关键是，前头简单些的，他紧着老生，后头疑难杂句，他专考新生，主打就是一个搞事情。

    想什么呢，当然是比小心心了！

    他会轻轻掀开被角，捞出顾悄腹前老实交握的手，如老工匠对待最心爱的漆器，一点一点修复抹平那些丑陋的疮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