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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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师焉：

    远处一座魔族飞辇，李师焉从袖中召出一只法器，照着制式装点一番，拉着乘白羽到辇中。

    “呵，无甚差别，即便堕魔之人也有可能无辜纯善，盟主大人可是此意？”

    乘白羽有些烦恼，揣揣自己袖子，“别、别，说错话了还不行么？只是笼统感叹，绝无特指。”

    两人勾着手指踏入魔境。

    三者各有各的古朴威严，玄白映苍，十分玄妙。

    乘白羽倾身，“我怎么觉着你不是寻常置气？”

    乘白羽贴着坐下，“你从前一口一个东皇遗魂，我当你早知我这法宝来历呢？”

    乘白羽伸出一根手指戳李师焉腰眼子，“蓝当吕的醋也吃？”

    乘白羽停下脚步，“你总该信我的灯芯，它只应我心中所想，只看此行会不会遇着贺雪权，你即知我心中是公事还是私情。”

    李师焉瞵视他良久，未发一言。

    “不是吧，”

    此时两人距离魔族城镇渐近，不过还是偏僻，路上行人寥寥，所御坐骑辇器迥异于人族修士常见的。

    只见乘白羽并指往葫芦下肚一点，内里焰芯莹莹一亮，乘白羽口述此行所求，焰芯当中雾气缓释而出。

    李师焉冲他伸出手，他笑一笑将手递去。

    “要不然，”

    乘白羽弯着眼睛笑，手上摇晃不止。

    “他瞧你的目光活似仰望神祗，当我是个眼盲的？”

    李师焉脸色稍缓：“就你乖觉。”

    -

    春行灯竟然是三皇之一的遗魂！从前多少人嘲笑乘白羽的法器华而不实，到今日怕都要大跌眼界追悔莫及。

    又叹：“偏我心里爱听极了。”

    “又有何难。”

    “阁主大人，拜托你护我周全呐。”

    “我一直在想，”

    “幽冥渊分不清晨昏，三毒境分不清晴雨，为何总有人摒弃九州大好的河山奔赴这些穷山恶水？”

    昔日乘白羽去过鬼界，那里昏昏暗暗四时寒冷，无昼无夜，晨昏不辨，空气里到处充斥一种似有若无血腥气。

    “？怎了？”

    “大约是求之不得，情伤难愈。”李师焉道。

    乘白羽摇一摇李师焉手指，“不是喊你一起来了么，还要拿话指摘我，又不是我教贺雪权跑来的。”

    年代久远，实在难以追溯，两人探讨好一晌也没有定论。

    乘白羽与李师焉驻足观望一刻。

    两人走一会子，乘白羽似有所思，

    “蓝当吕倒懂你。”

    袅娜蒸腾，渐成一字，字形不同于时下所用字体，是一个古形字。

    “既是地脉旺处，我便在此卜一卦。”

    李师焉稍稍退开半尺。

    “可不是白听的，”

    此地有界碑，人族界碑乃汉白玉所制，魔界界碑为一块玄铁打磨而成，妖族界碑则是一株古木。

    如东风乍破春水初皱，李师焉面上冰消雪融，叹息：“你专擅拿话哄我。”

    “……”

    一回可饶你，两回真真神仙难救，乘白羽轻言款语好话说尽。

    “罢了，”

    李师焉凝目，久久久久，神情似恍然似感慨，隐有沉郁之意。

    “到底怎么了？”

    “北？”乘白羽思忖，“是说三毒境北面？”

    乘白羽只道：“随什么人怎么瞧我，我只瞧你如我的神祗。”

    乘白羽笑道，“走，陪我到三毒境走一趟。”

    “不得了，我们这里一只脚跨进去，是三毒境最南端，卜词却要我们去北方。”

    李师焉问：“你的灯芯，不只是卜卦而是赐福？”

    “鬼气就罢了，危及性命，凡人与修士都不能幸免，魔气本质与灵气并无不同，那么人族与魔族又有什么差别？”

    乘白羽昂首看天：

    李师焉脸色冰寒。

    “……哎，你呀你，意有所指是吧？”

    他回首瞧着李师焉笑：

    甫一跨过界碑，周遭景色骤变。

    “此处地气汇聚，未知是哪位先人择址。”乘白羽感慨。

    乘白羽唤出葫芦召出灯芯：“它的作用，确是护佑大于卜筮。”

    苍雁州边境，三界交汇之处。

    这话任是两人之外的任何人听见，都要大吃一惊。

    乘白羽托出红翡葫芦，

    这里的景象和鬼界很像，天边日月隐匿，唯乌云层叠累积，压得极低，翻滚涌动如活物，随时能将地面上的人和物吞噬。

    闻言李师焉眉宇攸地一紧。